在我還沒有醒的時候,雨已經醒了。昨天持久的悶熱暗示著今天雨的離開不會輕而易舉。瞧,雨,精靈們,正滾滾而至,恰如趕集的天使。雷公,輕微的憤怒的同時,奏起了美妙的音樂,幾乎把人拉進了記憶的天堂。細雨,前仆後繼的拜訪,平靜了那浮躁的溫度。涼風撲面而至,給人以清爽的撫摸,溫馨的問候。綠葉,也拋棄了往日虔誠的佇立,在雨的拍打下顫動起來,興奮起來,彷彿活躍的孩子。
估計這種感覺已久遠了吧,估計害怕與它成為陌生人吧,估計它們已經把我帶進記憶的天堂吧。我迅速到另一間屋子,拿起筆,換醒那些我在雨中的記憶。沉睡者,正甦醒。大概歲月無情,模糊了剛出生的記憶,但記憶中的那些天真的笑容,無邪的表情,依然清晰的存活著,像萬古長青的友誼,永垂不朽的故事。它們,早以融入了我,成為我生命中珍貴的一部分。這部分像清明上河圖,徐徐展開:在泥濘的路上東到西歪的走著,兩手水平放置,向飛舞的鷹。完全不懂什麼是平衡,就那些搞笑的前行。間雜著與夥伴的談笑聲,雖然稱不上談笑風聲,可是不論什麼也能淘淘不絕。雖然這樣的在雨中三心二意的前行,似乎也沒有與大地擁抱的記憶。有時候發現時間有點緊張,三三兩兩,都脫掉小鞋,然後瘋狂的向前跑。到教室時,發現有了的泥土陪伴,發現衣服哭泣過-濕了。對於過分的髒,後來知道用大丈夫不居小節來圓場,雖然經常被雨擊中,可是守護我身體的將士們十分勇敢,也就沒有感冒的經歷。
有時候難免大雨,河流便更加囂張,我們都怕雨把自各兒擁抱,然後窒息,所以見到湍急河水都會怕,小心翼翼一越而過,然後就是以極為誇張的速度跑掉,慶幸自己與危險無緣。雖然現在知道剛過宜口瀑布的水才能稱為狂野與湍急,雖然現在知道那奔跑的速度會認人你是小偷或被追殺。
就這樣我們在雨中天真的長大,在泥濘路上前行,慢慢走向遠方。
初中的學校有兩個地盤。它們間的距離就給了我們與雨親近的機會。那時候不懂得照顧自己,不會買傘,認為那是一個包袱,會影響前行。所以大雨來臨時,三個人便擁擠在一把傘的懷抱裡,期待將都把我們保護。等到了教室,我們都濕了,可是我們三個臉上留著的也是笑容,無怨無悔。只期待早些放學,好換上溫暖的衣服,沒想到的時時間在期待中變漫長了。就好似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效果。
有時候老師正陽光地講著課,天會給出憂鬱的臉,一陣陰沉,然後幾乎黑暗。前奏過後,大雨便傾盆而至,由於沒有來得及添加衣服來抵禦突降的溫度,所以很有一點暗風吹雨如寒窗的感覺。不過很快,這種感覺便會被教室裡的讀書聲,討論聲,專注而生的熱情所驅趕。完全忽視它的副作用,相反,會感覺它給我們增添了幾分情調。白駒過隙。完成九年義務的我們進入了高中學習。便會有些東西不復存在了。而相伴的雨卻依然如故。這個時候若有雨至我們都會情不自禁的朗誦出“窗外雨潺潺,春意闌珊,羅萋不耐五更汗”“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等關於雨的詩詞。
如果是很難見雨真面目的夏季,一旦雨至,我們都會欣喜若狂,好像見著久別的朋友,湊到窗戶邊,看著天下的雨,把手伸出窗在,任雨緊握,用足自己的嗅覺,感覺下雨後空氣的味道,泥土的氣味。戀戀地,就是上課玲響都不想作別,怕永別。我們越大,想得越多,有些東西便失去了,與我們所期待的相反。偶爾會看到手牽的情侶,在傘的掩估下,在雨的協作下,營造我們羨慕的浪漫。那種畫面讓我的神走了,走進大學的生活。誰教我們情竇出開,誰教我們蠢蠢欲動,所以期待與渴求。
或許到大學後,關於雨的故事多半與兩個人有關,與初戀,與浪漫有關,與人生中最美麗的回憶有關。
然後我走出校園,走進社會,真正的風雨才出現。那雨會顛覆我們以前關於雨的概念。但我相信,永遠也抹不掉曾經我們那些關於雨的美好記憶。
聽,雷公方才瞬間的憤怒,絲毫沒有影響到雨下落的節奏。窗外,綠葉更兼細雨,浸去我心中,點點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