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來,總是那般無聲無息。當我手持一朵菊花走在迂迴的山路上。聽鳥叫蟲鳴,看青松遍野,忽然感到一種喜悅。
那是一種形容不出的感覺。只曉得那股甜確確實實的待在心頭,然後一點一點地向全身蔓延。我就這樣的融入了自然之中。與溪流同歌,與清風共舞,和藍天共飲,和白雲談天。安然靜座,我時常問自己,陶公阿,陶公,你知足麼?是該知足啦。翩翩飛鳥,青青松菊,潺潺清流,幽幽古洞。自然,清新的世界,簡單,樸質的生活。
然而我卻沒有忘記,金戈鐵馬,若耳畔雷霆,響徹雲霄。多少凌雲壯志,多少驚天壯舉,多少淚灑疆場,多少笑傲征程。可惜,那不是世界。
也罷也罷。那麼喧鬧的世界容不下我,這麼寧靜的世界又怎能再添一個俗人。士與隱,儒與道,貧與富,生與死,悲傷或者喜悅,醉酒或者清醒,一切似乎都沒有什麼意義。老翁還是今宵有酒今宵醉的好!
醉了,又似清醒。情形,又似醉了。不知周公之夢於蝴蝶,還是蝴蝶之夢於周。至少,這裡沒有讓人心煩厭倦的官場,沒有噁心的阿諛奉承。多少人為五斗米而折腰,我偏偏不吃著一套。
“偶有名酒,無夕不飲。顧影獨盡,忽焉復醉。”一個人獨自在黑夜裡飲酒到天亮,看著月光把自己的影子拖得很長很長。我想,這就是生活,真正的生活。
一手持著新菊,一手托著酒杯。無意間留下千古流傳的佳作。也許,幾千幾百年後,有人會問:東籬已逝,陶公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