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是一場人喧鼓響的戲,一片波濤萬頃的海,一盤落子無悔的棋。
——題記
“媽媽,我好累,我學不下去了,我不要上學了,我要去賺錢!”在我的哀求聲裡,摻著無辜,融著無奈,夾著撒嬌,伴著期待。而回應我的是扶在我肩上的修長又略顯粗糙的手,看進我眸裡的那一汪清泉一般的眼睛和緊抿成線的雙唇。
似乎過了兩個世紀一樣漫長的沉默,一聲長長卻又輕柔的歎息聲揪痛了我的心,我知道,我讓她失望了。正當我不知所措的時候,媽媽輕拍一下我的肩膀:“下午跟我去趟田里,我一個人忙不過來,正好帶你體驗一下生活。”
“你……不罵我?”“我什麼時候罵過你?”“那……我……”“好啦,先別瞎想了,多幹活,少說話!”知道她是想給我找個台階下,我真就恬不知恥地踏上了那個台階。
大中午的,烈日當空,烤得大地像是要生煙,樹上的葉子也一片片像敗了仗的兵一樣,耷拉著腦袋,搖搖欲墜。
我和媽媽一人頭戴一頂大遮陽帽,跨上電動三輪車,向田里進發,一路上的顛簸讓我恨不得把五臟六腑全吐出來。車裡的那兩把鐵鍬在陽光下閃著寒光,看得刺眼,索性扭頭觀路景,不予理會,但是那兩個小傢伙你碰我一下我還你一下,叮叮噹噹作響的時候,我是真的燥熱抓狂了,狂躁的一腳踏在鐵鍬柄上,頓時,安靜了。
田里是我沒有想到的空曠,坑坑窪窪的地面讓我頭疼,不是腳底下還硌得生疼。在第n次崴了腳後,我呆立在那,不肯再挪動半步路。顫顫巍巍地走到田邊才知道要在田頭挖坑栽樹。一個個用石灰粉點出的圓點,昂揚在太陽底下,等待著鐵鍬的勞作。
學著媽媽的樣子,手拙地忙碌著,硌腳的土塊讓我站不穩,頭頂的驕陽讓我頭暈目眩,手裡的鐵鍬更是鈍重無比。只挖了個淺淺小坑的我要以大汗淋漓,吃不消了。再看媽媽,瘦削的身材在太陽底下更顯嬌弱,幹活卻賣力無比,但從她不時用手扶腰便知道,她也不好受。
我終於忍不住,開始埋怨起來:“大熱的天,受這個罪幹嘛,這活我還真幹不來。”聽了這話,媽媽笑了,讓我坐下休息,說道:“筆桿子拿慣了的人,自然不知道鐵鍬的鈍重。寶貝,記住,以你現在的年紀,踏出校門的生活根本不適合你。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你所想的那些美好生活都太不現實了。沒有經過一番摔打磨練,上不出學,你以後就只有穿不完的地攤貨,逛不完的菜市場,幹不完的地裡活。記住,從未去爭取,何來不屬於。只有經歷過地獄般的折磨,才有征服天堂的力量;只有流過血的手指,才能彈出世間的絕唱!你說你上學累,那麼我讓你自己切身感受一下,感覺如何你自己明白。至於怎麼選擇,自己看著辦吧,我尊重你的選擇。”
她的話語依舊那麼輕柔,卻字字堅定,扎通了我的心,也打醒了我。是啊,翻山越海路很長,夢的方向叫做闖。道路雖曲折,前途卻光明。自己選的路,跪著都得走完。你的失望我來補,我的夢想我去闖。媽,別失望,我知道向前衝就有希望,再累也要堅強!
高二:裴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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