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浩如煙海的歷史中,有那麼一些人物,他們給人類留下了一段深刻的記憶,但他們的一生卻總是跋涉在空寂無人的路上。
劃過盛唐天幕的一顆光芒四射的彗星——李白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你,懷著四方之志和一腔豪情,仗劍離家,出三峽,越蜀道,嵯峨的山影遮不著飄逸的神思。南遊湖湘,東涉江浙,北上燕趙,西至大漠,足跡踏遍了大唐的錦繡山川。
你,五歲誦六甲,十歲觀百家。十五好劍術,二十會趙蕤。心懷“申管晏之談,謀帝王之術”的政治抱負。年二十六,仗劍去國,漫遊天下;年三十,呵成文章,歷抵卿相。你,心雄萬夫,自道:“日試萬言,倚馬可待”。真乃堪稱天縱奇才,人謂你:“痛飲狂歌空度日,飛揚跋扈為誰雄”,“白也詩無敵,飄然思不群”,但在濁暗的朝堂,你卻“冠蓋滿京華,斯人獨憔悴”。你的“安黎元”,“濟蒼生”的壯志被長安的蕭瑟秋風慢慢吹散。只有離開南陵家中時那句:“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的恣肆豪情還在隱隱作痛。
你,遍交天下賢俊,內心卻是孤傲的。直面這渾濁的世界,你只能“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讓如水的月色照徹你冰冷的心靈。
“開瓊筵以坐花,飛羽觴而醉月”時你感悟到了浮生若夢的宿命。“酒入愁腸,七分釀成了月光/剩下三分嘯成劍氣/繡口一吐,就是半個盛唐/……李白,這個浪漫而淒美的靈魂給我們留下了一個壯志難酬的傳奇。
一隻寧願撲火的飛蛾——辛棄疾
辛棄疾是南宋邊患迭起時代文武全才的悲情英雄。異族人的金戈鐵馬驚醒了南宋朝廷的浮華美夢。
荒蕪的田園,塗炭的生靈使你怒髮衝冠,目眥欲裂。秣馬厲兵,枕戈待旦,你的勁旅所向披靡;獵獵的旌旗,震天的鼓聲,英勇的猛士使敵人聞風喪膽。你渴望收復中原,但是面對”欲把杭州作汴州“的昏庸無道的南宋朝廷,你卻不能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醉裡挑燈看劍,夢迴吹角連營“,千年之下我彷彿看到了你跌落在劍刃上的那顆清淚,化出了澎湃的錢塘江潮。
面對萬民悲苦無望的眼神,你寧願做一次撲火的飛蛾。燈下,那把傳世的寶劍熠熠炫目,而今知在何處?戰場、狼煙、旌旗、枯骨、殘箭斷戟都隱逸在迷濛的歷史深處。
昂立在20世紀峰顛的孤獨戰士——愛因斯坦
你拓展了人類思維與發展的疆界,恩澤了我們這些平庸的人們。
“我是一位孤獨的旅客……”
質量守恆,是力學開創以來永恆不變的真理,沒有爭議。忽然,號稱“以太”試驗的失敗擊垮了所有的科學家,這是科學史上一次最沉重的打擊。在科學界的寂靜中,你醒了。
你執起奧卡姆剃刀,為科學勇敢的修了次雜亂的頭髮,在孤獨之後,你提出了“相對論”,重新點燃了科學的聖火。
但是,超前的思維,一次科學界的洗腦,一個科學的新紀元,卻沒有人認同。當時世界上,也只有四個人理解你。超前的思維標誌著你將再一次孤獨。
在為軍國主義暴行辯護的被稱作所謂的《文明世界的宣言》上便有93個著名的科學家、藝術家、牧師簽名,而另一個反法西斯的宣告《告歐洲同胞書》中,只有你和其他三位人士簽名。
難道,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數人手中?
…………
這樣的人太多太多,滔滔的江水邊還留著屈原的歎惜,金碧輝煌的羅馬教堂還留著伽利略手按聖經無奈的宣誓,鮮花廣場的那場烈火還留著布魯諾堅定的選擇……我們要感謝這些孤獨的行者。
我們終於聽到了這空谷足音,它無數次地震醒了我們昏聵的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