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場,是我們每天的必到之處。
在操場的一個固定的角落,我們六個人像痞子一般坐在那裡,眼睛肆無忌憚地盯著操場上往來的女生,嘴裡口無遮攔地品論著她們,不管女生是美是醜,我們自得其樂。
在那裡,我們曾分別睡在六條跑道,商議著,如果有誰從上面跑過就踹他,誰知,睡了一下午,只看到藍藍的天慢慢被烏雲蓋住,最後傾盆大雨,淋了我們一身,可是我們依然在笑,在風雨中笑得瘋狂。
在那裡,我們曾手執拖鞋,張牙舞爪地衝向其他同學,追不到,沒關係,手裡有暗器,一時間,操場的中央,拖鞋漫天飛,追到後,六個人玩起疊羅漢,壓在那人的身上。幼稚的遊戲,我們的笑容卻撒了一地。
那裡,是我們出售情書的主要場所。離高考還有一個月,六個人,各寫了六封情書,其中,雷同的有五封。我們商量著,要在最後一個月將情書送出去,要在最後一個月追到一個女生。為此,我們結伴出入於食堂,高一高二教學樓以及圖書館,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在操場。最後的戰績是,只有丫四完成了任務,由此證明了我們都比丫四純潔這個真理。
在那裡,我曾和丫異摔交,我弄破了皮,他壓壞了手機;在那裡,丫四關注太空漫步,甚至追到操場後面的圖書館;在那裡,之波哥叨嘮著李翠婷,到最後的最後卻沒有行動;在那裡,浩角成另類的另類,捧著賈平凸的《廢都》,聚精會神的看著;在那裡,丫微曾不知道為啥而笑得一臉燦爛,在那裡,發生過很多很多,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是一般滋味在心頭。
有兩個七是我們的最愛。
盈動007,是最大型的歌舞廳,號稱縣府最亂的地方,也是我們常出入的娛樂場所。
第一次到那裡,我喝酒,跳舞,可是最後,我卻坐在位子上誦起了佛經。因為在那裡,我終於明白了怎樣是烏煙瘴氣,什麼是醉生夢死,什麼叫墮落。
在那裡,我和丫四搖色子拼酒,和之波哥浩角丫微他們乾杯,和他們跳舞,K歌,也在那裡,推掉高三班級的聚會,而聚六個人的會。
另一個七是拳王97,遊戲機中的一種。其實遊戲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我們更在意的是坐在遊戲機室中,感受那種氣氛,以及我們才能體會的樂趣。
在遊戲機室,有一樣東西不能不提,那就是“仙桃機”。那是一種賭博的工具,丫四最喜歡的。在那台機的邊上,我們圍在一起,運氣好的時候,我們一起贏,一起歡呼;運氣不好的時候,我們就賭外圍。煙,火機,遊戲機幣,都可以成為我們的賭注。不論如何,我們都可以瘋狂地笑出來。
如多數無心向學的學生一樣,我們也都是一等的良好煙民。只是我們都是貧農,所以在上半個月有錢時見到面就發煙,而在月尾沒錢時見到面就討煙,更窮的時候,就兩三個人一支煙。可即使是這樣,我們依然吸得有滋有味,抽得特有感覺。
我知道我們的生活很頹廢,可是我也清楚我們並不是墮落。丫微和之波哥的成績可證明,特別是丫微,成績可謂強悍。想那次,倒數第三次模擬考試,他語文考了個倒數第一,而倒數第二次模擬考,他發狠,語文考了個第一,總分進入前五名,更狠的卻是最後一次模擬考,語數英三科都第一,綜合第二,可惜最後一次沒排名,不然總分肯定也是第一。
以上說了那麼多,是想證明我們並非墮落,只是我和丫四幾個不想走讀書這條路,或者說我們不想被中國的教育制度束縛,所以才在學校黑暗的生活著。
奇怪的是我們離校前最後聚在一起的地方,不是在操場,不是在遊戲機室,也不是在盈動007,而是在學校附近的早餐店,吃早餐,以及聊著不著天際的天。我們最後的口頭禪是:沒事少聯繫,有事別聯繫。
後記:
這篇文章寫了很久,每次提筆都會有些許更改,於是,慢慢的,似乎改變了原來寫作的初衷——讓我的兄弟門看到就會微笑著想起那些風輕雲淡的日子。只是,現在,曾經發生過的事,都是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因為,我深深地感覺到我們之間的情誼並非是文字能夠表達出來的,那些事也不是用文字能說清楚的。
最後想說的是,兄弟們,本人已成仙,有事先發煙,佛祖曰:“檳榔配煙,法力無邊!”哈哈……
謝謝了,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