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調子,即素描所說的明暗,是一幅畫的關鍵。
她好像從來沒有離去,總是滿懷憧憬的等待。等待我學習一天後倦意的歸來;她好像從來沒有厭倦。總是充滿愛意的微笑,微笑著看我調皮之後紅著走來:她好像從來沒有哀傷,總是勃勃生機的歡笑,歡笑中與我一同一同牽手走過遊樂廣場……
或許輪廓是自己定的吧,或許背景是老天給與的吧。她——給我上調子的人,沒有辦法讓我這幅畫有很大的變化。也無法讓這幅畫在任何情況下不走彎路。因為那幅畫呀,還帶著童心的幼稚,還帶著桀驁不馴的叛逆。因此,上調子的人,唯一能做到的,便是無怨無悔的奉獻,奉獻她能奉獻的。包括最匆忙的時間最燦爛的生命,最貴重的金錢,最美麗的容顏。
一筆、兩筆、三筆……家裡、路上、學校……
溫馨的家,是她的工作場地;靜默的路,成了她教誨的講堂;繁雜的學校成了她叮嚀的門邊……家裡的鐵鍋,為她的勞碌吵鬧,毫無盡止的訴說她的辛勞,卻被她用鍋蓋摀住;去學校路上的小草,為她唱歌,以為她會停下匆匆的腳被她鞋子踏過;晚歸的我,總能看到學校門邊的柳絮在她的頭上輕輕拂過……
或許,有一天,這幅畫會成為一幅名畫,懸掛在羅浮宮裡。而人們,會知那位上調子的人嗎?
或許,有一天,上調子的人老了,白髮蒼蒼。只能坐在那低矮的沙發上。
但我知道,那幅畫會靜靜的、默默的、永遠陪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