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偏愛一些舊事物。比如一首老歌,一件往事,一張老照片,一部老電影……我喜歡打破時間的阻隔,尋找他們背後點點滴滴故事。
時間會見一切事物打上舊的烙印。或將之變為永恆,直到地老天荒,還為人們永遠緬懷,悼念;或將之塵封,為人們所遺忘,不復存在。而我願意將我所知道的事物從沉澱的時光中打撈,像糧酒一樣醞釀,然後品味其微澀的甘醇。
並不是每一首老歌唱的都是關於愛和幸福,並不是每一件往事都是美好的回憶,並不是值得懷念的事物都鐫刻上美好與甜蜜。事實往往是刻骨銘心的疼痛與不堪回首。而我卻願意撣去其上的塵埃,固執地去凝望,去聆聽,去歎息。只因為那心裡面,喜愛古典,喜愛懷舊的情結。
成為經典的,自然好好珍藏,而所謂的陳芝麻爛谷子的,我也不願捨棄。我總能從過往的歲月裡找到點滴的溫暖與感動。
比如一首很老的歌了,是媽媽在為我織毛衣的時候唱的。歌聲總能把我的思緒帶回到曾經。我想到了很久以前,我坐在媽媽的車後,她像一個大孩子一樣總是用活潑的聲調哼著那一首歌。她一直忘不了一首叫《讓我們蕩起雙槳》的歌。每當她淺吟低唱時,我坐在她身旁,她看到我總會說,當我想你這麼大的時候啊……然後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凝固了。這也許是多年後值得懷念的一瞬。我想像著這樣一瞬,被定格在一張泛黃的黑白照片裡,等我到了和媽媽一樣的年齡了,再拿出來,對我的孩子說,當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啊……
又比如說,一部很老的片子了。我總愛探尋影片外的瑣事,那些在影片結束後各奔東西的的人們,以及他們背後的故事。不同的地點場合,不同的陪伴,看的感覺是不一樣的。有時候,我會將一部老片,在不同的時間和空間裡翻看。老片是外婆愛看的。那時候,我還小,外婆會抱著我看同一部片子。長大後,偶然在電視機前又看到了很久以前的這部片子,就會很興奮地叫外婆來看。於是這部電視的內容,和外婆一起看電視的過去,又成為我溫馨的回憶。
我也會對一部電影最後的結局久久不能忘懷。它牽動我的情感,讓我不斷地去回味,或感傷那樣的結局。
朋友都說,你怎麼知道這麼多的背景,有這麼多的感歎。喜歡,只因為固執的喜歡。即使如何使人感傷,也是值得我去感傷。這是一種很微妙的感覺。
我相信任何事物都帶著一段屬於自己或平凡或轟烈的過往。並不是要貼上標籤,珍藏於博物館才值得人們去瞻仰和緬懷。感動與溫暖往往藏於平凡的事物身後,經歷歲月的洗禮,等待一個人去解除封印。
懷舊,不是一種簡單的情結。它讓我懂得了珍惜,懂得了銘記。
我想我是一個偏愛舊事物的藝術家。窺探著,想像著我所知道的舊事物背後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