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水,簡陋的竹房中亮著一盞孤燈,沐浴在如水的月色中。
夜太靜謐了,只有幾點星在神秘地眨著眼,月光毫不客氣地闖入朱紅色的窗,卻終究是慘淡。詩人皺了皺眉,放下手中的酒杯,向窗外望了去。
詩人望得入了神,恍惚間,似乎又回到了故里,回到自己還不識愁滋味的年華。那時侯自己整夜整夜地望著故鄉如勾如玉的月,在月下暢飲,在月下抒懷,在月下相伴走過坎坷的山路,進入香甜的夢鄉。月色如燈如紗,一點一縷都帶著溫柔慈愛,讓少年的夜不曾有過一絲寂寞。
只是,那月是何時添了一層愁?詩人回過神來,是如今的月啊!那愁也是為詩人所愁吧!背井離鄉,千里迢迢,四處奔波卻無法一展抱負,離家時滿腔壯志到如今還剩多少呢?詩人無語,月亮無語。
罷了,罷了。詩人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抽刀斷水,借酒銷愁,卻不想是愁上愁。詩人知道,擁有一顆太清醒的心很累很累,可無奈,酒也不能醉了它。
一杯,兩杯。斟滿了又盡了。詩人對著月暗想,你還是當年的那顆月嗎?你是否在為重見舊人而高興呢?抑或,你依然每晚都伴著那位少年?這世間,你也算有情有義了吧?還會有人在你身下訴說心願嗎?還會有人伴著你入眠嗎?或者,還是有人在對你痛斥報國無門,壯志難酬,一如當年的少年?
月只是一抹淡笑,釋然了。
月色如水,詩人痛飲,今夜又該是一個不眠之夜了。
這該死的月,詩人無奈地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