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懶,真的很懶,懶到這篇同樣很懶散的文,是我的頭貼在桌子上的厚厚一打書上開頭的。我說我已經記不清我桌子的顏色了,上面堆滿了說好這個假期要看卻動都沒動過的書、2B鉛筆的鉛筆屑、有著汗味的心相印的紙巾、三精的空藍瓶……地面上看上去還不錯,但只需要帶上眼睛就知道那是一地的廢紙。
管我吃的人叫我收拾下我的狗窩,那時我覺得我還是有必要聽她的話,不然她不給我飯吃怎麼辦呢?於是我佔用一個小時的睡眠時間來打理。哈,我發現我這豬還是滿有當家的天賦的,弄得還不錯。可很快我就發現我找不到我的鉛筆和記錄我豬一樣生活的筆記本了。於是我又佔用兩個小時的睡眠時間找到了我的7cm長的鉛筆和只剩幾篇紙的筆記本。然後我獨自坐在地板上傻笑了很久,笑到我想吐後,我發現我的的房間又成了三個多小時前的樣子,只是少了三精的藍瓶子。突然又很想哭,號啕大哭的那種,我三個小時的睡眠啊!
管我吃的人推開門時我正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她叫我名字我沒動。她又叫了我一聲,這回我動了,我哼了一聲,但嘴都懶得張,聲音是直接從喉嚨蹦出來的。她又說,你的豬圈啊……卻還沒說完就逃了。就這樣,我的狗窩直接升級成豬圈。我偷著樂啊,最近豬肉一路高歌,都賣到10塊錢一斤了,這樣算下來少說我也值1100多塊,而以一隻狗在我們那農貿市場的價格來算,我最多能賣個20塊錢,這就是差距了。既然豬比狗值錢,那當豬也滿不錯的。可我鬱悶她怎麼沒說完就跑了,經過我豬腦子的思考,推測出的原因是:因為我床下不知放了多少天的襪子。至於到底是多少天,我也懶得算,先睡了再說。
我發現我愛上我這硬硬的木頭床了。現在只要我一靠近,不對,是只要想起我的床我就會心神不寧,有種安靜的甜。書上說只有對自己深愛的人才會有如上反應,由此看來,我的確是愛上我的床了。
我十分不確定我是否可以像喬治桑從她的戀人肖邦身上獲益匪淺一樣,也從我的床上獲得一些靈感。但我很快就否定了我這豬腦子的想法。原因有二,其一是因為肖邦才華橫溢,是屬於會讓我流口水的大師,而我的床呢,僅僅是一堆快要退休的木頭;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一般只要我趴在床上,我的思維就會陷入一種深層次的癱瘓,正因如此,這篇文我是趴在桌子上寫的,而不是搬到床上進行思考。
說實話,我也想過變勤快一些,也曾給自己制定過計劃,這段時間該幹什麼,那個時間該幹什麼。但我實在太懶了,所以到現在,我的計劃一個都沒落實過,自己欠了自己一屁股債。偶爾也會有罪惡感,但很快就會消失,我對自己說,反正也浪費了這麼多時間了,追也追不回來了,還是美美睡一覺的好。於是又昏睡過去。
可夜裡失眠得厲害,折磨得我想去自殺。可我很清楚,我不能死。因為還有那麼多的豬等著我去指導他們(我也不想你指著我對別人說我是“它”)去得“全球最佳懶豬金獎”呢,所以我還活著。
實在痛苦至極的時候,就裹上被子爬起來。可幹什麼呢?我曾想寫一篇以豬生活為題材的小說,得個諾貝爾文學獎也不是不可能的,但寫了兩句就寫不下去了,因為實踐證明我最多在下午的黃金時間能寫出不算太難看的東西,而晚上寫的拉倒吧,拿來擦廁所人家都不要。也曾想過像李陽一樣大聲朗讀英語,但我實在不想讓周圍的鄰居大半夜的被我吵醒後,知道我這只懶到家的豬還會講幾句四川腔的外文。於是困惑。
開始思索我這豬的生活,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哎!
我曾期盼著一隻長得還算過得去的豬拉著我的蹄說:“我們一起去減肥!”然後我就感動著屁顛屁地跟著他開始新的生活。但幻想總是不現實的,而現實又總是殘忍的,所以難受。
我開始坐在桌子上整夜整夜地聽著讓我想流淚的悲哀的曲子,感覺那些溫暖那些纏綿跟我八輩子不沾邊。我只是呆在我的豬圈裡,做一隻懶懶的豬,一點一點看自己升值,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