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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時候,人是被完全孤立的,在這種情況下,你只能自給。
越來越害怕長大了,因為越長大,就越覺得孤單。偌大的世界,獨自作伴,倚在窗前向外看,度日如年。快樂不會一直待在我這一邊,終有一天,我們會明白一半,另一半藏在心間。
學校又要組織夏令營了,我很想去,卻怕爸爸媽媽像前幾次一樣攔著。後來,也許是我多想了,他們很隨便地說,“去吧,我們沒意見,只要別把自己搞丟了就行。”他們答應得那麼隨便,讓我覺得很不安。
次日早晨,我們便要準備出發,媽媽起得很早,卻沒有幫我收拾東西。我沒想太多,草草收拾了就趕著去學校。
那次是關於語文討論的夏令營,因此我的背包裡塞滿了書。它們死沉死沉地抓住我的肩膀,剛走半道,就累得不行了。伸手去背包裡拿水,卻發現僅有的半瓶水也在來路上喝了個精光。
我埋怨道,“媽媽真是的,怎麼也不提醒我帶足水呢。”我歎了一聲,然後又突然覺得自己似乎沒什麼權利要求媽媽幫我了,我已不是小孩子了,可現在又該怎麼辦呢?
領隊老師看到我被落得那麼遠,就放慢腳步,我趕上來,他問我怎麼回事。我說,“老師,我的水用完了,背包有那麼重,實在走不動了。”
他瞥了我一眼,說,“一看就知道是在家裡嬌生慣養的小皇帝,這不是在你家,別愣了,快走。”我正想反駁才不是呢,可話剛到嘴邊,又狠狠地嚥了回去。
有嗎?我是小皇帝嗎?我才不想別人那樣嬌慣寵愛?嗯?好像!真的!被寵愛著……
我沒再想下去,連忙趕上隊伍。
終於趕到了有水源的地方,老實說,“同學們,這兒有水,今天我們就在這裡待上一晚,明天繼續趕往目的地。”
我頭下就想取點水喝,但發現沒有帶任何能盛水的東西,礦泉水瓶也被扔在了半路。我又想埋怨,可這次沒出聲,也不是在埋怨媽媽。
思索了一會,“人類所擁有的除了自己得到的和自己將要得到的,就只剩下自己的身體了”,看來還是自己的身體最重要,也最實用。我想起了用手,然後伸出手去,去捧一汪泉水,那麼清澈,那麼耀眼。輕輕地呡上一口,好清甜。
可後來,要支帳篷的時候,又發現我根本就沒帶。我這次沒有埋怨什麼,而是坦白地去找老師尋求幫助。
他認真地笑了笑,答應了今天到他帳篷裡去睡,這很完美,我想。
睡覺的時候,他對我說,“人生本來就是孤單的路程,你沒有權利讓別人為你做什麼,即使是你父母。然而他們不幫你,不是要將你孤立,而是為了教你如何自給……”
那也我學到了好多,而且還學會了“自給”的寫法了。
高二:徐什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