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我帶著滿滿的貧瘠,躲在沒有陽光的角落裡,一臉平靜的細數口袋裡的糖果。然而時光割碎了脆弱的劇場,於是帷幕落下,我的思想在上面跳舞。台下是空無一人的沉默,所有的蒼白裸露,亮麗的色彩刺痛了我的雙眸,恍惚中聽到白幡飄動,死去的年華在沉默中得到安撫的祭奠。
我不停地做著美麗的夢,然而那份甜蜜卻在醒來時變成一把把尖刃的刀,鋒利地在我身上割出更多的傷。瞳孔沒有焦距的遊走,我惶恐地打量著這個相處了十幾年的世界,腦子裡盛開出大朵大朵的黑色曼佗羅花,欣喜的伸手去觸摸,卻只看見花瓣瞬間枯萎脫落,支離破碎的結局。退出喧囂和擁擠,我聽見渴望在心裡哭泣的聲音。
我像一株寄生在水裡的水草,被太多的陰暗浸泡,思維也變得銹跡斑斑。我的世界是一塊平整的大玻璃,清晰地折射出外界的樣子,然而卻永遠無法體會那份走近的真實。所有的好奇都是以句號收尾,我不敢在那些問題後面畫上一個大大的問號,因為不會有人來為我做出一個合適的解答。我渴望一切都有個完整的結果,不想在那些問號中陷於沒有邊際的掙扎。
我是個喜歡執筆的女生,迷戀那份指間傾吐的方式。常常在很深的夜晚翻身起床,扭開檯燈,穿著短衣短褲趴在桌上書寫。寒冷將我的肌膚一寸一寸的凍得僵硬,然而我的思維卻是從未有過的鮮活。燈光和牆壁製造出影子的輪廓,黑忽忽的一團,可那也是我的樣子麼?我不敢再問。
我一直不停的書寫著,不給自己安靜下來的空隙。可是文字於我而言究竟以為著什麼呢?是時間劃出傷痕後,成長扔給我的藥引麼?是辛得瑞拉在午夜十二點時走丟的水晶鞋麼?或許全對又或許全錯,我只知道難過時文字是我可以撫慰自己的唯一方式。我在大大的落地玻璃前跳舞,文字會在一旁愛憐的看著我微笑。
將所有的荒蕪牽扯出來固定在紙上,傾聽筆尖與紙頁的私語,我感到滿心的安然。一頁一頁的字跡蔓延,時光剝落下硬硬的外殼。指尖隱隱透出薄如蟬翼的光亮,成長的花朵伸展了枝葉,終於慢慢的生長了起來。
文字就像一隻破敗的洋娃娃,卻被我緊緊的抱在懷裡視若珍寶,無論什麼也不給予交換。我願意在文字的世界裡平靜的呼吸,一直做那個安靜的孩子。
終於明白,文字應該是我蒼白一面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