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我走來,走在一條我魂牽夢縈的路上。
在清晨露珠還未落下的時候,在昨晚殘星還未歸去的時候,在布谷鳥還未啼鳴的時候,我在十字路口稍稍站了站,然後邁著輕快的步子穿過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大街小巷。不認識我的人,將我遺忘的人看不出我曾經的樣子,我依舊默默的在他門中間走著。
那條路似乎很短,比小時候要短很多,它又很長很長,走在這裡彷彿是在一個長長的夢裡漸漸醒來。晨曦未熹,清風習習,有早起的人在我身邊匆匆走過,跑步的青年,散步的阿姨,上學的高中生,打掃街道的環衛工人,賣早點的大媽……我終於感覺到一股十分熟悉的氣息鋪面而來:
那是一幢老房子,它矮矮的坐落在高樓大廈的背後,淡藍色的天空中幾縷霞雲如輕紗般輕覆其上,少頃,又歸遠了,天空又那麼澄淨,像聖嬰的眼眸。紅磚牆幾經風霜,幾經修補,書過標語,寫過廣告,磨過水泥,刷過黑漆,終於全被歲月的塵土所掩蓋了,那些印記已經模糊不清了,風和雨再將它一層層剝離揭露,形成一片駁雜。窗下老樹蒼黑,磚縫芳草青青。在這鱗次櫛比的高樓背後它顯得孤獨無助,別具一格,風清雲淡,飄渺兮乎,讓我眼前一亮的同時也讓我知道它是有故事的。
它的確有故事,不僅僅是它的故事,也是我的:這迷濛的曙色中一切漸行漸遠,又漸漸清晰起來,時光彷彿倒流了。這是我長大的地方,它承載了我的童年,小時候我就這麼盯著這普通的院子,可我卻偏偏能從其中看出新的事物和樂趣,是它賦予我豐富的想像;小時候如果受了委屈最好的辦法就是回到這裡在我的小床上好好地睡一覺就什麼煩惱都忘卻了,是它賦予我堅實的盾牆;我在這裡學會了許多知識,是它賦予我理想的翅膀;在我失敗遇到挫折的時候我就會在這裡重新振作,是它賦予我新的希望。是它無聲無私無聞的包容了那個曾經幼稚單純任性的我,無微不至的呵護了那個曾經幼小的心靈。儘管離開那裡已經很多年了,許多事情都已經被遺忘,但它的身影從未淡化,它依然保存在我心裡最柔軟的地方,承載我最美好的回憶。
經常會在夢中看見它,看見那個神奇的院子,看見那個院子上深邃高遠的天空,看見天空中銀輝冷灑的明月,看見明月背後寧靜而璀璨的繁星……
面對這個長長的夢我終於還是醒來了,走到它的近前來,伸出手想要觸碰它,卻有一快冰冷的牌子隔在我們中間——“前方施工,請勿靠近”。它要被拆了嗎?我的心中出現一種奇異的感覺,彷彿是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我依舊走過去,走到那扇大門前來,這扇門隔著兩個世界,已經個的太久了,門裡面住藏著我所不知道的一切……
初三:晨婷碧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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