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朋友啊,當我靜聽著海濤時,我好幾次在暮色深沉的黃昏裡,在這個海岸上,感受到你的偉大思想的沉默了。”
——題記
我是一個戴著眼鏡的高一學生。總覺得眼鏡就像車窗上的那一層薄膜,車內的自己可以很清晰地看見車外的一切,而車外的人卻無法透視車內的自己。
在這初來乍到的年頭,我總是這麼想。走路,埋著頭,眼睛向遠方投出一束滄桑的目光。少笑,板著臉,天真地認為那是“明媚的憂傷”。深沉的我總認為這世上有太多的血腥,就像陽光普照,卻感受不到一絲的溫暖。莫非是當我面對世界上一切值得感動的事時,已變得麻木不仁?變得容易和感動擦肩而過?或司空見慣得熟視無睹而鐵石心腸?
我的心被無形的鎖緊緊鎖著,我還能感動得流淚嗎?
“小珠,高一的生活好鬱悶哦!好多同學我都不認識。”我低低地對以前同班的朋友小珠說,希望可以從她的回答中得到一絲安慰。好半天,小珠才回過神來,漫無表情地掠過我無神的雙眼,淡淡地說了聲“哦”。天啊,她竟然這般語氣。本來以為友誼是天長地久的,沒想到時間真可以改變一切,使往昔的密友變為今日的陌生人。我服了,同時又感悲哀。
從此以後,我更加沉默。即使在路上遇見小珠,也會盡量迴避她的目光。而她似乎也很“配合”,總是像門前的過客般無言而行。我漸漸地發覺,在錯的時間裡,遇見錯的人,是一種無奈。但又有什麼辦法?歷史是一份沉甸甸的存在,過去的事叫我如何忘懷?
那天,我百般無聊地走進一家咖啡廳坐下,望見鄰座的兩個人。那是一老一少,小孩輕輕地把一塊白糖夾進爺爺的杯中,用小茶匙不斷地攪動著,茶面上泛起層層漣漪。而爺爺竟流出眼淚來。為什麼?我有點震驚,突然想起以前我和小珠相處的日子。沒錯,當我們玩得疲倦時,會找一塊青青的軟軟的草地躺下,任陽光在臉上肆無忌憚地跳躍,讓微風拂過沒有褶皺的心。那時我感到很幸福,也很感激。難道……
我快步回到家,打開電子郵箱,有一封小珠的信:
“9月1日,你來找我訴說心中的不平,而我很平靜。我怕我太熱忱,反而會讓你覺得我太過虛偽,而讓你更悲哀。
已10月2日,我們已經好久沒見面了。你還是很沮喪,我不想打擾你,想讓你靜靜,於是我走過。
也許是我太過冷淡,你越來越惆悵。算了吧,今天週日,出來聚聚吧!……”
看看時間,已經過期了。但我的心卻充滿了陽光。後悔、自責、歎息、幸福如同鈴鐺和絲線串成串。不平凡的心之所以不平凡,是有一顆心在滴血,而另一顆心在寬容。此刻的溫暖與感動是飄飄灑灑的春雨,滋潤著每一貧脊的心田;是寫在臉上的笑影,感染著每一孤單的扁舟;是義無反顧的響應,回答著每一真誠的祝福;是一絲不苟的配合,連結著每一獨立的世界。
我終於明白,我們還能不能被哪怕一絲微小的事物所感動,是檢驗我們心靈的PH試紙。於是我含著微笑的淚,回復了小珠的郵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