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著走著,就散了,回憶都散了;看著看著就累了,星光也暗了;聽著聽著就醒了,開始埋怨了;回頭發現,你不見了,突然我亂了。--徐志摩
看那雪花飄
「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慼慼。」獨坐在玻璃窗前,不知為什麼,這寒冷的冬季,總能給人一種惆悵之感。望著窗外,沒有一絲耀眼的光芒,沒有一縷金黃的光線。灰濛濛的天空被蒙上了一層薄霧,朦朦朧朧,陽光想要刺穿雲層,露出半個額頭,它掙扎著,它努力著。可是,始終不能穿破雲層。畢竟,這是冬天啊,這是雪的領地。
我眼睛向外游離了一會兒,忽然,一抹銀白從我的眼前飄過。它是那樣的潔白,那樣的無暇。它就像是一位正在舞蹈的姑娘,翩翩的舞姿,令人心馳神往。我就那樣靜靜地看著它那曼妙的身姿飄過。明亮的玻璃窗前,一個躍動的小生物,緩緩地飄下,浮動著我的心弦。
它終於飄過了窗戶,落在了房簷上,我踮起腳尖望下,它還在那裡,靜靜地立在那裡,那時的它彷彿更美麗。黑白色相間的,參差交錯的農家小屋上,巍然屹立著一個頑強的,純潔的小雪花。它一身潔白,小屋單調質樸,兩者相映成趣,美感油然而生。在這寒冷的冬季,看著這幅和諧美好的景象,我竟感到陣陣暖意。
雨後銀白的世界,蔓延著,聚集著無數無數晶瑩的小雪花。飄灑著,飛揚著,把大地照得明晃晃的反射出耀眼的光芒。這遠處的雪,不帶一絲瑕疵,近處的雪,卻是梅花朵朵歡笑一片,讓世界都充滿了樂意。
我就靜靜得看著那雪花遍佈我眼中的世界,心情不知是喜悅還是憂愁。
望那故人歸
「往事如安靜漂浮的塵埃,在蒼老之間褪變成感慨,回憶在腦海中不斷閃回與倒帶,卻發現不經意間早已忘了從前。」
從前的從前,門前的籐椅上,總會坐著一個人。夏天的她總會搖著一把蒲扇,穿著碎花的短袖和灰藍的長褲,一雙灰色的布鞋把她襯托得如此樸素。燦爛的笑容,深邃的眼眸,讓你彷彿看到了年輕時的她。冬天,便是她最難過的季節。寒冷的天氣不暢的呼吸,伴隨了她幾十年的肺病,使年邁的她過得如此艱難。可是,就算是這樣,她還是那麼慈祥,那麼善良。
你見過一城山色半城湖,你吃過涼皮拉麵肉夾饃。可是,你沒有發現最美的景色就在你身邊,最好的佳餚就在你眼前。我的外婆,就是我童年記憶中一幅美麗的畫卷。她勤勞,樸實,善良,是典型的農村婦女形象。那時,在廚房裡,你總能看到她的身影,一頭清爽的短髮用兩枚鋼夾別在腦後。微胖的身上繫著一件洗得發白卻很乾淨的圍裙,滿是老繭的手上握著菜刀,辟辟啪啪地切這案板上的菜。嫻熟的動作,精煉的手法,都是她幾十年辛苦勤勞的見證。她做的菜,總是飄香四溢,牽動著一家人的味蕾。
還記得,小時候那個熱鬧非凡的春節,我們一家到外婆家拜年,我和幾個小朋友出去買東西,卻和她們走散了,那兒的巷子特別多,我分不清哪條是回家的路,密密麻麻的房子,看得我眼花繚亂,心中卻滿是無助。我踩在一根電桿上走過來走過去,沿路的人都不認識,我又不敢去問。當時,我內心恐懼極了,淚水模糊了我的眼睛,我以為我再也回不了家了,突然,不遠處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是外婆。
我衝到她的面前,一頭鑽進她的懷抱,她的懷抱很溫暖,她也緊緊得抱著我說「你怎麼到處跑啊,惹得外婆好擔心。」那口氣好像是在埋怨,但在我看來,那是滿滿的愛,是最直白的愛,是最平凡的愛。她的出現,就好像雨後的彩虹,讓生活充滿驚喜於樂趣。寒冷的冬季,原來也有暖意。
後來的後來,我只能在大人的談話聲中聽到關於你的一切,所有的事情都是匆匆又匆匆,你走過了漫漫幾十載,終究還是去了另一個沒有寒冷,沒有痛苦的世界。我們的記憶,也永遠留在了那個冬天。
聽那雨滴落
「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窗外細雨綿綿,藍藍的天空看不見一縷陽光,細雨默默地灑下,灑向大地,灑向花草,灑向大海,它給大地以滋潤,它給草地以營養,它給大海以填充。
它是初生的生命,卻不知是希望還是失望。這樣陰雨的天氣,我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兒去。我走下樓,想去近處感受一下這冬季的雨滴。站在屋簷下,我徘徊這不敢前進。我想,去感受一下冬雨的落寞,我怕,這冰涼的雨水給我寒冷的心猛得一擊。就這樣,我靜靜地佇立在那兒,默默得盯著紛飛的雨點,細細得聆聽著這雨滴的聲音。
「嘀嗒,嘀嗒。」我不知道這是優美的音律還是憂愁的哀思,我不知道在這寒冷的冬季,我的心是溫暖還是落寞,我不知道丟失的時光是活在永恆的記憶中還是早已不復存在。
突然,一滴晶瑩的雨點滴落在屋前的泥土上,泥土的芬芳和雨水的晶瑩竟然融合在了一起,甚是美麗,只是大自然的美麗畫卷,是大自然的質樸聲音。
又一滴雨落在我的臉頰,沒有溫度的室外本就很冷,一滴雨的落下使我我心瞬間更加寒冷。
我記起來,那個寒冷的冬季,那個不想回憶的日子,一切的一切,就在那天,變得虛無縹緲。我和你從此天人一別,多少時間成為遺憾。
枯黃的籐椅代表了歲月的沉澱,滿佈油煙的廚房遍佈你的足跡,門前安靜的小道象徵著你美好的容顏,一朵朵漂浮的雪花,承載了多少過往,一滴滴飄落的雨滴寄托了我對你的思念。
本是一個浪漫的季節,我的心卻洶湧澎湃。
今年亦如此,雪花很美,雨滴很柔,一切的一切,還是如初,只是我和你的記憶都散落在了從前。
今天我又想起了你,突然發現早已回不了從前。
作者:劉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