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認為童年美好,永遠不會釋懷那種追憶並陶醉於童年的感覺,即使在那個年代自己的生活裡並不是充滿了特別的幸福,而是自己天真無邪的童心時常伴隨一些讓自己煩惱,讓自己傷心而自己對此又無可奈何的家庭瑣事。但那時我有一個不曾毀滅的夢想,就是走出那個巴掌大的讓我看不到一點幸福顏色的地方,我只想帶上一條小狗,一把木製的寶劍,一副布做的鎧甲,然後一個人去流浪,去到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尋找本應該屬於我的那片充滿了陽光與溫情的樂土,那時我為有這個想法而時常沾沾自喜,常常沉浸在自己勾勒的美好藍圖裡不能自已,有時沉迷於夢境而激情囈語歡呼,有時於失落中自我慰藉地把這種美好寄托與遙遠的未來。到底自己離這種希望還有多遠,自己能否實現這在那時看來十分奢侈的夢想,自己幼小的心從沒想過,只是一種萌動的自發的對外界排斥時產生的一個憧憬。
當不再有童年的我用一顆平淡的心再去感知這個世界,去回想自己的童年,我仍感覺到從充滿了煩悶愁苦的童年中沉澱出的點點美好。那時雖然家事的尷尬讓我那顆幼小的心時常籠罩起壓抑的陰影,但畢竟童年的夢本應是美麗而又奇妙的,童年的心本應是單純而又健忘的,當我置身其中感受那種壓抑的氛圍時,心裡曾是極度的如同大人們感受到的痛苦般傷心,淚不知流過多少次,也不知道流了多少,只感覺那時的悲傷不是為自己,而是是為了他們,或是為了與周圍的氣氛相協調,他們哭時我也便哭,似乎沒有理由不哭,於是,他們哭我也就不由自主的會哭,大人小孩哭成一團亂麻,情景有些淒楚。但哭過,我的淚很快就風乾了,心情不經意間已放飛到屋外的那片蔚藍的天空下,當回過神來為了迎合那種淒淒切切的心情再想掉一些眼淚時,發覺儲存的淚水已用盡了,只有“嗚嗚”的聲音在配合著那還在沒完沒了的世界。也許內心在那個年代不知不覺中被埋下了以後構建個人性格與心理承受力的種子。但孩童時代的自己又怎麼會顧及與思考太多本不應該屬於那個年齡的東西,因為那時在我看來,孩子就是應該沐浴在家庭溫暖的愛意裡的寵兒,像小草感受陽光的照耀,像煙柳接受春風的撫慰,雖然現實裡沒幾個親人怎麼抱過我,呵護過我,所以,當與他們一起哭過,傷過,痛後,當走出那個陰鬱的令人壓抑的庭院,自己很快就融入了夥伴們的歡聲笑語中,把所有的悲傷都忘的乾乾淨淨,捉迷藏、公安局抓特務、過家家,踢毽子,跳皮筋……童年的遊戲裡滲透著天真與正義,流露著可愛與溫情,歡樂的情形就像電影的片段永遠定格在自己的記憶深出。
有人說,如果人老了是很愛回憶美好的往事的,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的我當走在大街上看到結伴遊玩的孩童時就如同見到了自己的童年,記憶的細胞立刻被激活,一切故事就好像發生在昨天一樣歷歷在目。還記得那時總是玩的很晚才肯回家,總是不想很早回家,因為自己感覺外邊的世界是一個充滿了歡樂與美麗的世界,與家裡的世界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照。可家總是要歸的,回家如同一種本能,玩的晚了就不問為什麼的必須回去,冥冥中那個固定的地方已與自己的生命結下了一個那時的我一直弄不明白的死結。如同一個家貓的本能,天天重複著回家的經歷,但在回到家門口時總是期盼聽不到紛雜的吵鬧聲與夾雜的哭聲,期待帶給我的是一片平和、一片安靜和一片溫馨。這種期盼在我的稚嫩的心裡打下了深深的烙印,每當回憶起時就會有一種莫名的情緒,是悲哀?是失落?還是對現今不用再經歷昔日情形的慶幸?複雜的感覺,很難說的清楚。
總是以為無論什麼困難總是要過去的,悲哀也罷痛苦痛苦也罷。有時候回憶傷痛是一件很令自己痛苦的事,就像自己又重新回到了那個時代,用一顆憔悴的心再次經歷一番辛酸與苦累,但值得慶幸的是回憶裡不只是不堪回首的哀傷,星星點點的快樂散落在記憶的天空裡,像漫漫黑夜裡的熹微星光,還能給你些許溫心的慰藉,回憶因此也變的有滋有味。如果說今天的陽光很明媚,昔日的雲煙已隨風飄散,那何不也把心中的烏雲吹散,用一顆純潔而又靈感的心去感受晴天帶給我們的燦爛,還有天空的那片蔚藍,感恩者是常樂的,我常對著廣袤的天空,看著藍天白雲,迎著清風,這樣對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