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個年級中,我算是離海平面比較近的人了。曾經,我是班上海拔最低的人,但升上初一後,班裡就出現了一個一米三四的奇跡——他姓郭,俗稱郭老師。
初一時,郭老師是我在班上少數幾個朋友之一(一大群人都要欺負我們或許是因為身高吧)。因為身高都是較低,所以我們很快就成了死黨。憑藉著身高優勢,每到體育課,冒充小學生就成為了郭老師的必修課。解散後,他就會混到小學生隊伍裡去,要麼往一個小學生背上貼紙條,要麼拍拍小學生的肩膀然後轉過來一臉無辜地跟我說話,讓那個受害者小學生一臉疑惑地去冤枉自己的同學。他站在小學生隊伍中,絲毫不顯得鶴立雞群,而是融入了那一片一米三四左右的人群中,只是他的頭明顯地比小學生大,所以每次他在小學生中,都會引起我們的一陣哄笑。
他還酷愛整人。在他眼中,“整人”早已不是在別人背上貼紙條那麼簡單了。一次,他把一個純鐵的鎖頭帶到了教室裡。他憑借自己多年的整人經驗,把鎖頭扣到了經常欺負我們的那個熊孩子的的校卡上。隨著“卡”的一聲,那個熊孩子便多了一個沉重的吊墜。但是他在別人眼裡只是一個“不正常”的“弱者”,所以不久他就被“熊孩子列強”找上門來了。在熊孩子列強的威逼下,他終於交出了一支鑰匙,把另一支鑰匙交給了我。看著他在熊孩子們面前的可憐樣,我便幫他當了一天的“管家”,保管了一天的鑰匙。晚上快放學的時候,我把鑰匙貼在桌子旁邊,任務完成……
學校發了義務教育退費,他便拿了前,去為自己換了一副眼鏡,買了一瓶魚肝油膠囊。從那段日子開始,我便開始對魚腥味感到恐懼。郭老師把魚肝油擠在熊孩子們的書裡,甚至是直接擠在班長衣服上,接著就十里飄“腥”。好幾次他把魚肝油弄到了自己衣服上,結果人人都躲著他,按他的話來說,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到了期末,他準備實施“復仇計劃”。我和他組成了“復仇者聯盟”,我是聯,他是盟。為了報那扯頭髮撞牆、撕書砸筆之仇,他決定“讓他們的書包爬滿黴菌”,我便提供了注射器(當然沒有針頭)和一瓶快過期的燕塘酸奶。他用雙飛人、整腸丸、魚肝油、酸奶等弄出了幾毫升的暗綠色粘稠液體,而且比魚肝油還臭。初一最後一天,他把那混合液體噴到了我們的“仇人”身上,然後逃之夭夭……
他還擅長把一句玩笑話進行到底。之前有一次他在qq上告訴我他從九歲時就查出了白血病,現在已經是晚期了。剛開始我覺得他是在騙我,於是我便發了無數個“鼓掌”的表情給他。接著,他發來了一堆讓我莫名其妙的圖片,上面寫著“永別了許澤揚”“謝謝你讓我最後的日子過得快了”等有些令人悲傷的話,我開始半信半疑。接著班長又來告訴我前一天晚上郭老師在宿舍流了好多血,他母親和老楊(班主任)連夜把他帶去廣州治療。雖然我知道白血病與流了很多血沒啥關係,但卻感覺他好像是得了絕症。接下來的幾個星期,他把這個謊言進行到底了。最後,他沒死……雖然我不是真的相信了他,但是也感到佩服。暑假裡,他又這樣告訴我他要轉學了。這次我真的信了。開學了,他好端端地出現在學校裡。我很是不爽——這小子居然就騙了我兩次……
曾經有星爺的”整蠱專家“,如今有郭爺的“整人之霸”,他還是在一米三六的基層奮戰著,但他從來沒有自卑過,即使差點被熊孩子們打得骨折,也只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偷地在被窩裡流淚,第二天又是嘻嘻哈哈地出現在我們面前。他仍然活得很快樂,仍然在為了自己的一次成功坑人而沾沾自喜……
初一:許澤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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