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做廣播節目,看到那篇《大雄的恐龍2006》,所有的感覺才找到回家的路。
回家之後就把《哆啦A夢》翻了一下,於是所有的記憶又活過來了:一天到晚都在洗澡的宜靜,長得像老鼠的快,“因為大雄是我朋友所以只有我才能欺負他”的大胖,比白癡強一點的野比,當然更重要的是那只名DORAEMON的機器貓——抑或是說它的那只四次無兜。
奶奶是信神的,信什麼神她也說不清,別說什麼神了,天上有幾個神她還沒我清楚,而我不信神,才怪。哪個人不信神呢?小時候信仰的神不就是坐在眾神VIP席上那個藍藍的貓型機器人麼!
不要說十二三歲的小屁孩什麼都不懂,說慌。那種委屈那種傷心我現在還能很清楚地體會,雖然忘了是因為一件什麼事,但那肯定是一件旁人看來微不足道而我十分珍貴的事情。
比如說因為實在沒什麼人才我便被拉去出黑板報,出完之後同學排名:這邊這個字最好,這個第二,這個第三,這個最難看。“最”永遠是“很”的最高級,也最能傷人心,雖然當時我只是大度地笑笑,表示並不介意。
然而如果真的早已釋懷,我為什麼到現在還記著。
所以說十二三歲的人什麼都懂,只是不說。那些埋藏祭澱在心中的黑色種子,遲早有一天會長大。
如果說哆啦A夢真是大雄孫子給大雄的禮物,那麼我親愛的孫子啊,你對爺爺也太薄情了一點,你不知道爺爺正處在一個多麼困苦的境地上嗎?我可以這樣的抱怨消磨一暑假的時光。被日光泡滿的寫字檯,抽屜依舊安靜地關合著,沒有誰要從那裡來。
正如回收箱被復原了一下,哆啦A夢系列的超長片又捲土重來了,那個時候可以在天上隨便飛的竹蜻蜓和帶著“如果有這個我馬上去銀行把那些花花綠綠的鈔票都搬出來”的註腳的時·對我來講已經沒有什麼意義,那只是夢幻的絲線切在肉裡,動一動就痛,痛很長很長時間。那個時候我只是想要一個朋友,一個可以理解“為什麼你不喜歡攏絡別人”的朋友,那些個空洞無聊的暑假,終於以那只藍色的可愛機器人陪伴而告終。
也許那個時候,友情就開始萌芽了。
再後來是機器貓七人組吧,記得是很有民族風味的七個人,那當兒機器貓還叫“阿蒙”,當然最崇拜的是王貓,中國人嘛,拳腳功夫還是不錯的,在機器貓七人組紅遍校園後,友情的定義開始變得複雜,校園裡三三兩兩走著的人都有是成雙成對的,真的笑也好假的笑也好真的朋友也好假的朋友也好,都是手挽手說自己是他的或她的好朋友。
“你真的存在麼?”
“你不是漫畫麼?”
“你只是漫畫啊”
成為哆啦A夢的平ANS不知幾年,也不知家搬了幾次,寫字檯換了幾·,雖然有黃色燈光的檯燈總是放在右上角這一點一直沒變,但被它照著的抽屜總是安靜了那麼多年。
籐子.干.不二雄在沒有畫好結局之前就走了,好像那個未打開的抽屜,裡面放的僅是筆或一本別的什書。既然沒有結局,那麼只好在夢裡相見了。
在夢裡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