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鄉,其實挺平凡的。她不是江南傳說中多情的周莊,也不是青藏奇美的拉薩,不是。家鄉就是,那一方平凡的土地。可是,這麼多年了,無法忘懷。回憶。
村口——回到家,村口還是那個村口。沒有變,連當年我的位置都可以找到。若隱若現的,好像以前的我坐在村口那個位置,依舊是那麼調皮,嘴角帶著一絲壞笑。心裡泛起一種情懷,無法詮釋的情懷。
曾經,盛夏的時候,我每天都來到村口。不,不是我,是我們我的夥伴、親人,還有好多好多的人,名字已經忘卻了,可是依稀記得當時聊天的情形。如今我再回到那個村口,帶著我的回憶與感懷的心來到這裡。這裡依舊是那麼多人,可是已經物是人非了。當年那個幽默的老爺爺,當年那個調皮的我,當年的心情不在了。走過去,藉著月光去看那一個個陌生的臉孔。陌生中,卻又帶著幾分熟悉。走到這裡,眼睛已經無法抑制了,淚不自覺的落下。有個陌生的人站起來叫我的名字。我走過去,仔細辨認,等了半天,我才高呼一聲:“啊,你啊,原來是你,都不認識了。”他呢,笑了笑,說:“我差點把你認錯了。”說著,兩個人都笑了,可是突然都不笑了,不覺間,兩個人又都哭了,哭得那麼傷心,帶著往昔的回憶哭了。
這麼哭著,這哭聲是那麼陌生卻又那麼熟悉。是調皮後,被父母訓斥的哭聲嗎;是那時,離別的哭聲嗎。我已經無法辨認,哭聲。哭著。
池塘——依舊可以想起,哪片池塘裡泥鰍最多,哪片池塘的荷花最盛,哪片池塘的青蛙最鬧。記起,僅僅是記起。
不自覺得就走到這池塘中,一個又一個池塘,藕斷絲連,反反覆覆。走著曲折的路,看著那池塘,裡面依舊可以看見泥鰍,聽見青蛙,荷花依舊在盛開。
看著,一幅幅畫面就在眼前浮現。吵吵嚷嚷的我們,在池塘裡玩鬧度過這個單調的盛夏。每天中午,都會有人出來訓斥我們。可是我們每天中午都到這裡來,似乎故意與人們作對。還記得,某個人告訴我們那片池塘的魚最多,於是我們一起蜂擁而至,到了之後拚命的尋找。沒有看見一條魚,這時才發現我們被騙了,我們被騙到離村子4里開外的池塘。於是折回村子,使勁的喊那個人的名字,說他騙人。結果招來眾多大人的訓斥。
依舊可以記得,池塘是我們最初的游泳池。我們在裡面盡情的嬉戲,想著,嘴角不覺得就浮現一絲微笑。
那天的池塘靜的可以聽見魚在裡面游泳,於是就這麼靜靜的伴著那不明不暗的月光坐下,久久不肯離去,久久。
院子——回到自己曾經居住的家,覺得這時才真正意義上回到老家。一進門,就想哭,無法抑制。於是仰著臉,看那個家,曾經的家。
家裡,沒有變,和搬走的時候一樣,只是沒有了調皮的我和我的童年。家裡,少了些歡聲笑語,一家人都走了,不知道留下家,她會不會孤獨。
或許,她也曾孤獨,不過我們一走這麼多年了,估計她已經習慣了吧。看見家,眼淚一直在落,落在曾經留下我童年的土地上。
那個不大不小的院子,以前的盛夏的晚上都是在這裡度過的。鋪一張草蓆,和爸爸並肩躺在院子裡。仰望星空,等待那傳說的流星。那時的我,也會去數那數不盡的星星。每天都在數,在這個院子裡數,靜靜。
院子中,依舊可以感覺到我童年的身影。那天也在院中鋪了一個草蓆,去仰望星空。也去數星星,也去盼流星,只是覺得已經沒有那時的情懷。
離開家鄉的時候,從院子裡走出來,走過那片池塘,最後走到村口。每過一個地方,就哭一回。不是軟弱,是一種對家鄉還有往昔歲月的深深眷戀。深深。
就這麼離開家鄉,留下那顆深切眷戀的心還有太多的眼淚。坐在車裡,頭還是不自覺的回,回頭看看家鄉……就這樣,家鄉消失在我的視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