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豆腐嘍––新鮮的豆腐呦––"
冬日暖陽裡傳來一陣陣若近若離的叫賣聲，陽光灑在潔白的床褥上，叫醒了還在熟睡的我。
"還不快起床，去買豆腐！"媽媽走出廚房，將五元錢放在床頭，打發我趕緊下了樓。
外面的雪下得還真大，一夜之間，天地間只剩那純潔的白了。一陣刺骨的寒風撲面而來，打斷了我賞景的愜意，我下意識地扯緊了衣服，頂著冷冽的寒風，向賣豆腐的小車跑去。
"阿婆，給我稱點豆腐。"藉著她忙活時，我打量了她兩眼，裹著舊棉襖的臃腫身軀，半白的頭髮綴著少許雪花，比一般老人更暗淡無光的臉。視線轉向那雙麻利的手，像樹皮似的又皴皺著，還凍得紫紅。
"來，閨女，拿好。"收回視線，我接過豆腐和零錢，卻不小心將一枚硬幣掉落在雪地，我用腳尖踢了踢，只是一毛錢罷了。阿婆猶豫了一下，還是艱難彎下腰將它撿起，遞給了我，說："孩子，一分也是錢啊！""沒事，沒事兒，送給你啦。"我大方地揮了揮手，沒想到這一揮不要緊，手裡的豆腐竟飛了出去，再看已變成了一攤髒兮兮的豆腐雪泥。
我忍不住濕了眼，阿婆連忙哄著我："我的錯，我的錯，我再賠給你。"這明明是我自己不小心，哪裡需要阿婆承擔責任呢？我搖著頭，不願接受。可她拍拍我的肩膀，將新的豆腐一推："拿著！沒了豆腐，回到家你媽媽會吵你。大冬天的也冷，趕緊回去吧！"
一轉頭，她率先推著小車走開。我呆呆地站在那兒，聽她沙啞的叫賣聲再次響起，凝視著雪地上留下的車轍印，竟幻想上面會開出繽紛的花，與茫茫白雪，相看兩不厭……
用戶登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