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托起我最後一尾年華時。
我竭力穿梭在聳立的高樓和擁擠人潮中,反覆期望觸碰到穿梭在形色人群中的游刃有餘。其實感覺是類似的,不過用卑躬屈膝和巧言令色換來的游刃有餘的人群看來是要享受很多。
鳥群惶惶飛過。哀叫聲裡藏匿著靠近離世的淒涼。
我匆忙地嗅著;鳥惶恐地掠過。
在持續到現在的生命中,用笑容換取了多少個笑靨呢,用笑容換取了多少個微笑呢。從某一個已知直線開始我就成為定線滾動的點了,熟知定線的走向,熟練地行走,彷彿就是一生了,不是彷彿。偶爾任思想放縱一下;時常讓情感氾濫一下;一直游離在背道而馳的水面和深不可測的深水區,違背著本應玩弄著年華揮著乖戾。堆砌起的叫生活,輕輕撥動散去的是活著。
我生活於活著的狀態。
每當距離我很遠的天空從白變黑,每當距離我很近的生活乏味。削蘋果,洗手,撕紙,才能換取一些一些許快感,來填充空白的一大片,讓我也能清醒的認識到我一直在回歸,神說,我的意念,非同你們的意念;我的道路,非同你們的道路。我還不能稱之為強大,隱晦來講叫天真。隱晦於我對你們的藏匿來講,你們稱之為天真,不過如果真要強加稱謂的話,我更願意是無邪。唯唯諾諾天真無邪,現在回首想想,這寫同生命一起持續的定語在你們眼中是永恆的,所以我也就出色卓越了,至少在很淺的水面浮現出的是這樣。
這個世界的真理就是,善會被扭曲成偽善,惡會被寬容為理所應當。我懵懂的時候想極善就能沖淡扭曲的暴力了,極惡是不會被善類的寬容寬容的。我常常思考兩者關係的可能性,神教導我要多思想,多思慮。神說,你們哪一個能用思慮使壽數多加一刻呢,我當時顧及著生之短長,命之源流,不過現在想起也好,思慮思慮,我想,思慮出強大的精神世界。笑容在臉上的時候在思慮,沉溺在思慮中。於是神說,我是個與其它信徒不同的孩子,當時聽到這話的時候內心有了自擁有意識以來的第一次愉悅,我可以憧憬,我可以知道,即使沒有人知道,我是神的孩子。
我信仰著我所接受的思想,固執地信仰,在沒有切膚的體驗前,我盡量用語言來思慮。交織著孱弱與剛強,猥瑣與正直,我所能想的。直到我被賦予了什麼,我再也不必每句話前都冠上,從理論來講。我開始穿梭於形色人群。
我微笑著我生氣的我窺視的我觀測著我安慰的我體諒的我吞噬的我被禁錮的我受傷著。我扮演的。
你們不懂的。
人們總該互相問著你累麼卻希望對方說很累的,總喜歡說我請客卻遲遲等著對方的動作。這是我在書上從未見過的,我努力回憶著所有的理論都無法解讀這些行為,就像你們實踐著所有的理論都無法解釋自己的褻瀆,不過你們的重複演繹讓我不斷切膚體驗著神所說的叮囑的,但這與你們的褻瀆是不同的,你們再大越來越大的褻瀆都無法被你們重複的實踐沖滅,你們是惡、永生的惡。即便我不是永生的善,不過堅信就好。我知道我說的太絕對了,我不否定情的存在就同不絕對肯定所有的為惡。我覺得你們這樣很累,正如你覺得我很輕鬆一樣,可事實並不是這樣,你們很輕鬆,我很累。
事與願違,你們這裡的一個詞語。在事與願違的事實前還笑一笑說沒什麼的,也許也是我信仰的一部分,我做我信仰的,可惜你們很少有人懂,所以會很關切的說,怎麼了,沒事吧,對不起。多大的笑話知道麼。你們很多的無意識愛好(自己並不瞭解自身存在的喜好)就是言論,言語的確有很強大的力量,無論是正負面的,側耳旁聽得來的還是天花亂墜編造的,在我扮演的所有角色裡言語穿插得最具重要性和殺傷力,絕對性預測和佔有所攻擊襲來的言語彈包,至精神頹靡思想淪陷。“生命在他裡頭,這生命就是人的光。光照在黑暗裡,黑暗卻不接受光”。在看似的游刃有餘中,我最後一尾年華被你們托出並親手別。
幾小時前我感到累了。
幾秒鐘後我就要離世了。
若有人要跟從我,就當捨己,背起的十字架來跟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