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時分,時常會想,他們對自己的批評,是一副穿腸毒藥,還是一劑療傷良藥?
——題記
每當夜深人靜之時,總會情不自禁地回想小時候;那一幀楨,一幕幕劃過腦海時,耳畔也縈繞著一句又一句刺耳的話語。那些話語,是兒時聽的最多的,批評。
小時候的我,到底是怎麼想的,現在已記不清了。想來也不過是委屈和疑惑,疑惑為什麼別人可以去玩,自己卻只能窩在家中看那些無聊至極的教科書;委屈則是因為自己明明無過無錯,卻仍是被父母批評,無止境,無絕期。
後來,慢慢成長,度過童年,進入少年,踏上青春的啟程,邁向叛逆的路口。慢慢地,由稚嫩到青澀,一切,都變得不同。只是,父母的批評,依然如影隨形。兒時的委屈和疑惑,也漸漸地變為怨恨。
對的,怨恨。
怨恨他們從未看到過自己的努力,只是一味地相信他們自己所認為的;也怨恨他們從未認同過自己所做的一切,只是一味的否認我的所有。那個時候,我想,他們留給我的就只有批評,無止境的批評;他們,不愛我。
那時的我,和每個處於叛逆期的學生一樣,卻又不一樣。沒有逃學,沒有同老師頂嘴,依舊是老師眼中所謂的好學生;可在家中,卻是讓父母頭疼的存在。與他們的日常,也變成了爭吵。
一切都變了模樣,責罵,亦或是批評,卻依舊在那。
它彷彿是高聳巍峨的山嶽,無論我怎麼做,它依然在那裡,屹立著,風雨不動。認識到這一點後,我,決定放棄。
放棄了,也便釋然了;釋然了,也就回歸原樣了。
看著父母眼中的詫異,我僅是笑了笑,沒有解釋。其實,我知道,我應該感謝他們無止境的批評。
在那段叛逆的日子裡,我自然不可能終日與父母進行無謂的爭吵;手機這種東西,自然也癡迷過,雖從未通宵,但熬夜也是有過的。說是上癮,也不為過。
世間萬物,都是拿起容易放下難,手機,亦是如此。這項難以攻克的難題,自然困擾了我許久;明明都已經決定放棄了,可一看到它又耐不住心癢。一次次地做好了決定,又一次次地向它妥協。對此,很絕望。
不過幸好,最後成功了;這一切,都歸功於兒時父母的批評。一直逃避著大家的批評,卻不知,那些聽似刺耳的批評,在不知不覺間磨煉了自己的心智——從最初的憤對批評,到之後的無視批評,再到現在的淡看批評。這些轉變,又何嘗不是自己的成長,而這些成長,是曾經怨恨到極致的批評所帶來的。
還記得當初夜深人靜之時一遍又一遍在心中迴旋的問題——他們的批評,是什麼?
現在,我有了答案。
他們的批評,是如墨夜空中的一彎弦月,那漫天的銀輝傾瀉,照亮了我前行的道路;他們的批評,是冬日天穹上的一輪旭日,那溫熱的光芒灑落,溫暖了我寒冷的心臟;他們的批評,是重病在身時的一劑良藥,那撲鼻的苦澀襲來,給予了我前進的動力。
我想,艾葉本無香,只是因為在無盡的歲月中沉澱了時光,才有了那雖淡,卻也雋久的清香;而批評本無用,只是因為在遙迢的流年中澆灌了情感,才能夠醫人於無形,暖心於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