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深夜,魯迅撰文太倦,伏案睡著。朦朧中,只見幾個人吵吵嚷嚷從門口走了進來。
第一位乃是阿Q,一副無賴模樣。他摸了摸頭上的紅瘡張口便嚷:“媽媽的,我阿Q揍過王胡,摸過小尼姑,看見過砍頭,鬥過尼姑庵裡的狗,連趙大爺也叫過我老Q,為什麼就不准我革命?”
魯迅聽了又好氣又好笑,嚴肅地說:“阿Q,你是非不明,好歹不分,欺軟怕硬,愚昧無知,可憐可悲又可憎,你有什麼資格談革命,還不快給我滾!”
阿Q聽了滿臉通紅,悻悻地扭頭出去了。
第二個走上前來的是衣衫襤褸的祥林嫂。她滿臉悲哀,低著頭怯怯地說:“先生,我喪夫之後外出打工,被逼再嫁以死想爭,後夫再喪兒遭狼凶,捐檻贖罪人跡不憐。我從不作惡,為什麼總是苦命,難道冥冥之中真有鬼神?”
魯迅聽了心頭一顫,他總覺得自己對於祥林嫂有點歉疚,於是和藹地說:“祥要嫂啊,有時候,個人的奮鬥是無法改變自己的命運的。因為個人的命運往往是與時代緊密結合在一起的,你的遭遇不過是當時千千萬萬中國婦女遭遇的一個縮影罷了。”
祥林嫂聽了似懂非懂,她用衣角擦了擦眼淚也轉身走了。
第三個走上前來的是青白臉色、身穿長衫的孔乙己。
“魯兄,雖來無恙。想當初,鹹亨酒店的一杯酒、一碟茴香豆、一陣陣哄笑,真令我這個老童生斯文掃地。連個秀才都沒撈著,我有何面目見列祖列宗啊?”
魯迅先生朗朗一笑:“孔兄,你難道至今仍不醒悟?科舉考試、八股取士使你成了一個百無一用的書生。我看你呀不如把研究‘茴’字有幾種寫法的功無用在研究‘茴香’怎麼種的問題上,或許能使你謀生下去。”
孔乙己聽了不以為然,口裡念著“非也,非也”,轉身走了。
最後一個走上來的是木木訥訥的老頭閏土,他客客氣氣地說:“老爺,您說的什麼‘所謂有所謂無’,什麼‘路走得多了也便成了路’,到底是什麼意思?”
魯迅微笑著說:“阿Q想入非非,他的希望本無所謂有;祥林嫂精神枷鎖不解脫,她的希望也無所謂無;至於孔乙己,因為錯走科舉考試之路,也便沒有路。如果你們都能解開束縛在自己身上的枷鎖,打破靈魂的禁錮,同走一條思想解放的路,這就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閏土聽了恍悟大悟,似乎一下子年輕了許多,高高興興地健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