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未央。
黑暗濃得化不開,倏然冒出一聲鐘鳴,滲透著穿透空氣,縈繞在我耳旁,濃厚且莊重的感覺。彷彿靈魂撞擊腦殼,正渴求一種超脫而純粹的自由,不覺又令我毛骨悚然。
靜下心來,不難想像,這是怎樣一個高大又古樸的桃木大擺鐘。表層的黑漆在時間的流駛下已經布上絲絲斑跡,卻也恰倒好處,讓人依稀可以遙想其當初的風采,如此莊嚴,如此神聖。而那種黑,又純正得不加修飾,散發著一種不張揚的震撼力。讓人不自主得用“深邃的經典”去定義它。
抑或她是一隻可愛玲瓏的粉色小鐘,給予人允許想像的虛幻的溫柔,然而又爆發在某一特定的時刻,歇斯底里的。可怕的蒙蔽!
其實不然,攤在我眼前的是殘忍的現實,因為它並沒有它們其中任何一個的容顏,它不大,但也說不上小,它的容顏沒有附帶任何色彩,它是那樣透明,也是那樣普通。
但是我依舊固執的陶醉在自我的世界,想像著它會成為它們二者的任一,然後我的嘴角會上揚到多少角度,最後化做一道醉人的優美弧線。長時間的思戀扼殺著我那可憐的腦細胞,是的,我很累。
於是,我砸開我的小豬,用它換得那粉色的誘惑。
原本我以為我會很快樂,因為擁有會讓我不在期盼中痛苦。但很快我又厭倦了,我發現它是那樣虛偽,所謂“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我有種上當的感覺。就像米蘭。昆德拉說過,生活在別處。這是不錯的,我以一顆幼稚的心一直窺探著窗外看似美好的別處,並且不停地追尋,最後終於到達。意外得發現“別處”又很快的變為“此處”,同樣的枯燥乏味,又繼續尋找新鮮的別處。“人總是不停地跑,不停地停,跑跑停停,就走過今天,走過明天,就這樣走完了一生。”在此思維的同時,我瞄了一眼步滿灰塵的粉色小鐘,此刻的它應該已淚流滿面吧。
我並不去理會,因為我發現那個透明鍾竟然如此溫熱親近,而太多濃重的色彩讓我眼花。
“此時無聲勝有聲。”
此時的我正靜靜地佇立在窗前,思考著那一聲鐘鳴和這不再行走了的鍾是否有著前世的情緣?思量許久,或許香山居士白居易老先生的這句名句最能詮釋了。其實無聲有聲都並不重要,而那一聲鐘鳴也只是潛意識的。也許我手中這不能一鳴的鍾和顧拜旦先生故居的那尊大鐘有著異曲同工之妙,他們的時間都停留在10點半,但行走在他之外的是永恆的時間。並且,它們也在不停地影響著我們:它們在一天中有兩次是準時的,更何況人呢?世界上沒有天生的蠢材,只有後天的庸才,只要生命的烈火不熄滅,我們就能擁有溫度!
今夜的星空很美,我抱著那透明外殼的鍾睡著了覺,此刻的生活應該在夢鄉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