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倚在窗前,在這萬籟俱靜的恐懼雨寂寞中凝望這逐漸黯淡下去的一切,這份莊重的沉默,究竟是在給與人們屬於自己的空間,凝視心靈深處真實的脆弱,還是在在掩飾華麗外表下的麻木和空洞?既然已不再有飄渺空靈的音樂,不再有隨心飛揚的釋然,不再有震撼心靈的感動,我已注定如塵埃般在城市的角落裡遊走,就如同在風裡掙扎的落葉,我的悲傷不只在於離開的依依不捨,更在於對未來的迷茫——我的遙遠的寧靜的歸宿,或是漂泊一生的最終在靜默裡消逝。
於是,我在想——我是誰。
分班考試剛結束的那段時間,當旁人都沉浸在走過黑暗的喜悅中時,當我回首過去時,在猛然發現自己最初的僅僅是為了擁有更多的機會考上理想的大學,我一遍遍的確認這一事實,而內心卻不願意承認我終於和他們一樣,成為成績的奴隸。
我一直不敢看路的盡頭,對於未知的恐懼使我寸步難行,某一刻,猛一回頭,不經意間已是全然不一樣的街頭,不一樣的人群,不一樣的邂逅與錯過……,就像踏上生命征途時的那種種無法遮掩的鮮明的恐懼,當我們恍惚間走向路的盡頭的時候,已不情願告別了童稚的釋然、年少的灑脫,最終在歲月的流逝中垂垂老去。
我站在16層樓的窗口,看著一次次日出與夕陽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行走,只是黎明剛剛來臨黑夜已潛伏而來。如今,站在這樣一個校園裡的時候,我所感受的不是滿足於欣慰,而是一中不自覺的逃避與畏懼。
每次都會帶上許多課本和練習回家——知道自己做不完;每次制定出滿意的學習計劃——知道這只是空虛的心理安慰。知道自己的夢想終於會被殘酷的現實打破,知道殘存的希望會在一次次無力中破滅,我卻總是願意去相信,然後從美麗的頂峰跌到底谷。
每當我面對旁人因我的成績而表現出驚慌與虛偽時,我對自己已失望,原來我也和他們一樣屈服於現狀而無力反抗,只是他們選擇了用極端的心情撫平內心的不安,而我,卻選擇了沉默。儘管這並不意味著我因而不會受到傷害,然而我不是固執的用與人無害與世無爭的從容扞衛著自己的平靜,努力去忽略這平靜深處的不知所措與波濤洶湧。
不知成績對我來說究竟意味著什麼,偽裝的最後,我終於妥協了,某一天才猛然發現,自己的生活除此之外似乎找不到別的鮮艷的色彩,至於這種忙碌是否能暫時掩蓋住內心的空虛和麻木,我便無從知曉。
難過的時候總喜歡寫日記,在夜晚,獨處的寂寞足以讓我平靜的回憶一天裡所發生的事,靜靜的想和寫。翻過一頁的時候,紙破了,那種聲音在也的寂靜裡異常清晰,是承載不了這種寂寞而又低沉的宣洩麼?
真的,我真的累了。
地鐵駛進了站台,清脆的哨聲後,屏蔽的門打開了,每一次車門打開與關閉,我們低頭沉思,總有人上車,有人離開,彷彿是注定的,我們的生命裡總有人進進出出,我們也同樣穿梭在他人的世界裡,而對於每個人來說:相同的是——沒有人可以陪伴自己一生。過去的朋友,如今走著走著,就散了,寂寞和孤單不一樣。孤單只是自己身邊沒有人,但寂寞卻是自己身邊有許多人,但你卻無法將感覺和別人溝通與分享。我從安靜的角落走出來,凝望著喧鬧的大廳漸漸安靜。想著在我之前或是之後來到這裡的人們,那些我曾經或將要錯過的人們,他們此刻在做什麼呢?也在惆悵中錯過,在錯過中惆悵嗎?
我將要繼續行走,繼續錯過……既然依舊對這次旅行存在著希望,就要對待生命中的每一次輪迴,對待再一縷帶著青春迎面撲來的陽光;既然我們的生命注定漂泊,就要珍惜一切僅存的美好,以微笑的姿態面對——過往滄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