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櫻是我童年最好的朋友,童年是我們最快樂的時光。
長大後,我隨父母遷到了另一個城市,子櫻便一直和我書信往來。
後來,我從子櫻的筆尖讀出了傷悲,讀出了寂寞,讀出了心的封閉。在我的一再追問下,子櫻才告訴我,她父親因一次意外事故喪生了,只剩下母親一個人獨自苦苦支撐著這個家。母親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昔日親切的母親,變得很粗暴,要求也變得很苛刻。她也因承受的痛苦和壓力太大,成績一落千丈,她覺得整個天都快塌下來了。
當我知道了子櫻的遭遇,我的心也隨之掉進深淵。我極力地安慰她,希望能從她的筆尖再次讀出以往的歡快,以往的憧憬。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我發現我的努力全白費了。我漸漸地反感子櫻的封閉,我覺得子櫻自己甘願成為命運手中的玩物,不能正視挫折,不能勇敢地向前邁步。我懶得寫信充當這毫無成就感的說客了。
也許是命運的捉弄,不幸竟也不放過我。我父母之間鬧矛盾了,鬧得很僵,他們全然不顧我的學習,我的將來。我懵住了,一向沐浴著父母的疼愛的我不知該怎樣面對。我怨恨父母,更怨恨老天的不公,我怨恨身邊的一切。我這才發現,只有當不幸發生在自己身上時,才能深切地體會到那錐心的痛。我又一次拿起筆給子櫻寫信。
很快,子櫻回信了。熟悉的筆跡給我帶來了安慰,這次子櫻的筆跡堅定多了,她的信告訴我,她已經挺過來了,她不再消沉了。而那些我曾經安慰鼓勵她的話她又一一還給了我。可現在看來,那些以前認為能夠拯救子櫻的話全是紙上談兵。
暑假到了,空蕩蕩的家中,只有我一人。父母只是簡單的關照後,又繼續了他們的冷戰。我回憶起童年的快樂時光,決定回去找子櫻。
一個有風有雨的日子,列車帶著我駛進了記憶中快樂的天堂。見到子櫻,淚水禁不住潸然而下。子櫻卻笑盈盈地拉著我的手,來到與我們共同成長的大榕樹下:“你看,它經歷了風雨雷電,依然矗立。它承受了一切,卻比誰都結實。這些日子,它一直陪著我,冥冥之中,它似乎在不斷地給我輸送著對生活的信心與勇氣……時間是醫治傷痛的最好的醫生,可是與其由時間來慢慢醫治,還不如自己早日從悲傷的泥沼中跳出來。”
是啊,樹還在,風雨還在繼續,生活中的意外也許還有很多,可我們都懂得了,面對生活的嚴酷,醫治傷痛的最好醫生其實是我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