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節滑翔的聲音就像鳥兒舒展羽翼的聲音,彷彿是須臾的一瞬,宛若赤足走在沙灘上,許多的日子如潮水般浸過雙足,退去之後,了無印痕。季節,無聲地伴我走過春夏秋冬。
我出生於二月,結伴而來的不是北方浪漫的飄雪,而是南方稠密的雨絲。但媽媽說,她覺得那是一個異常溫暖的季節——因為我的存在。很快,我便長成一個“混小孩”了。五六歲的年紀,同幾個同院的孩子笑著、嘻鬧著、打打鬧鬧著,從未想過要長大;“丟,丟,丟手絹,輕輕地放在小朋友的後邊……”這樣的日子似乎有很多個,暖暖的陽光照下來,地上的微塵升騰而起,卻從未嗆到我。
——那是一個快樂的季節。
如今,我已站在了18歲的尾巴上,十八歲的光陰似乎是一瞬間,但這一瞬間承載著太多過往的印記,包含了太多真實的體驗:還記得兒時與同村的夥伴一起偷摘果園裡桃子的驚險,還記得初中畢業時與好友分別的離愁,還記得用筆狠狠塗抹考卷上紅叉叉的憤懣,這一切柔軟的記憶始終被定格在那些逝去的季節裡,定格在我人生的單行道上。我,沿著人生的軌道一路向前。
在這條路上,我經歷了貌似年年相同的地春夏秋冬,面對過細碎的瑣事,也嘗過風吹日曬的滋味。葉盛花落,年年歲歲,身邊,鳥兒來築過巢,花兒爛漫過大地,流雲徜徉過天空。
每當打開這段記憶,難免會有清晰的一陣痛從心底傳來。生命已來過了十八個春秋,眷戀和忘卻都還如秋日的黃昏,有著金黃的色彩,普希金說:“而那過去了的就會變成親切的懷念。”大概也就是如此吧!
——那是一個懵懂的季節。
當這一切都像季節隨風而逝的時候,才發現:人生似乎只有一個方向,下一刻我就要繼續前進,尋找下一個轉彎口。高三的九月,十八歲的單車從風中呼嘯而過,陽光透過窗玻璃紛紛揚揚地灑了一地,恍惚中,突然看到的是兩個大大而清晰的字:“奮鬥。”
是的,這應該是一個奮鬥的季節,一個值得奮鬥的季節。
於是,在這個季節,帶著誇父追日的勇敢,我開始搜尋那季節剛剛消逝的轍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