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有人崇尚著富貴奢靡,追求一舉成名天下知,也總有人僅關乎風月情事,笑談花下做鬼也風流。偏只他一人。一襲素衣,一把長劍。執迷於愛恨情仇,穿梭於血雨腥風。
[少年不知愁滋味]
你名喚為“棄疾”,——拋棄疾病,如若這樣便能安樂健全一生,那自然是再好不過。大抵少年時的你也是這麼想的。滿懷抱負,風華正茂。
你可還記得從一出生北方就早已陷入金人之手?是否還能想起在年少的日子裡父輩帶著你“登高望遠,指畫山河”?你斷不會忘記的。你清楚地瞭解到金兵入侵時腐敗的朝廷竟無計可施;你深刻地體會到敵人的佔領下淒苦的百姓正水深火熱。“少年不知愁滋味,愛上層樓”,正是這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意氣使你拋開世俗,決心以滿腔熱血開闢一條為國盡忠之路。
刀光血影,你勇往直前,人情險惡,你一笑置之。你將原字“坦夫”改為“幼安”,皆在於想做一個同西漢大將霍去病一般衝鋒陷陣,奮勇殺敵的英雄!
當“壯聲英概,懦士為之興起,聖天子一見三歎息”之時,你才僅僅只有二十五歲!
彷彿又看見了那落日樓頭,遙岑遠目的少年,胸口翻覆著的是“金甌缺,月未圓,山河碎,心不安。”——“西北望長安,可憐無數山”。
[天下英雄誰敵手]
人人都道你本該吟詩作對,做個文弱書生。卻不想你也有滿腹經綸,鴻鵠之志。一手握筆,寫下的是胸膛中一顆愛國熱忱之心,此心日月可鑒,堪比天高。一手執劍,殺出的是一條荊棘叢生的血路,在復國的漫漫征程你從來都走得挺拔而堅毅!你並不孤獨,那身旁的長劍便是最好的摯友。
當年你樓頭遠望,痛心於山河破碎,父輩親手交與你的便是這把劍吧?當年你懷著憤懣與屈辱,疾馬南下想要匡扶宋室時,腰間佩的就是這把劍吧?當年你意氣風發,參加一支聲勢浩大的起義軍,起誓要還百姓一個安樂祥和之時,手中舉的就是這把劍吧?當年你率領五十多人襲擊幾萬人的敵營,把叛徒擒拿帶回建康時,手中揮的就是這把劍吧?
你這一路走得艱辛且寥落。唯有這把長劍與你一同赴湯蹈火。但畢竟內心是驕傲的,你那豪情萬丈的英雄夢怕是少有人知曉。
但你不會料到吧,走下戰場的幾十年,卻是四處奔波,仕途功名一朝為官。這哪是你當初的理想呢?輾轉年華逝去,你仍一心念國。同樣是登上層樓,此時的你卻“欄杆拍遍,無人會,登臨意”。只得感歎到“千古興亡多少事?悠悠”人生蹉跎,轉眼華髮。“憑誰問,廉頗老矣,尚能飯否?”那放下的寶劍怕是再沒有力氣提起,又有誰懂得他“位卑未敢忘憂國”呢!
寒風凜凜,是誰在醉裡挑燈看劍?午夜夢迴,多少次塞外沙場秋點兵?想當年金戈鐵馬,如今卻可憐白髮生。可有人知道他於臨終時還在大呼“殺賊!殺賊!”
[眾裡尋他千百度]
沒有人知道,舉酒起誓時是你的俠義,刀光劍影裡是你的決絕,邊塞黃沙中是你的鄉思。更沒有人知道,揮墨落筆間亦是你的深情!
後人都說你一生充當著一位愛國者,哪有什麼恩怨情仇,連你自己都曾宣稱“老子平生,笑盡人間,兒女恩怨。”而我卻不以為然。愛國哪會與情長衝突,灑脫哪會使柔情泯滅。
遠離了戰場的互相廝殺,沒有了朝堂的政治紛爭,你可曾獨上層樓,細想如何過自己的一生?
《尋芳草》一詩,意境極佳。開頭便道“有得許多淚”,這淚來得並不唐突,只緣於相思。空中的大雁未帶回錦書,愁緒油然而至。但終歸“道無書、卻有書中意。排幾個、人人字。”那一群大雁排開而來形成的“人”字,不正是一封最好的書信嗎?“心中事,意中人”此情此景,是否為你的心意?
“羅帳燈昏,哽咽夢中語。”又是否是你的低吟?“我自是笑別人底,卻元來、當局者迷。”可是你對自我內心的認知?
你從不是一個追求風流之人,這滿心的情懷也只似水長流。“眾裡尋他千百度”,並非是知音少見,佳人難求。而是尋遍千山萬水,“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高一:楊青與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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