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又是繁忙的一天,這座小城進行著它的運轉,來往匆匆的行人與整條街的擁堵裡,我背起書包,匆匆地溶入了這高速運轉的小城步履,想去赴一場臨時的宴會,還來不及去問訊,防備。
坐上了公車,一路上的濕熱氣流,已把措不及防的我弄得大汗淋漓,奇怪,這才初春!果不其然,下車後連連的雨絲滴落,反倒舒緩了幾分燥熱難耐,我也不去躲,任其浸濕薄衣,只是覺得似乎雨過天晴,雨絲突然斷了蹤跡,抬頭便見一把天藍色的小傘遮在上空,一個齊發的乖巧女孩正為我撐著那把小傘,瞬時,暖流湧上心間,我連聲道謝,卻再無多言,我不知如何向她表達謝意,只得沉默。
走了好一陣路,眼見就快到校門口了,我看著這初及我腰的女孩,她正伸長她的手以至不碰著我的頭,儘管我已然低頭行路,但她的模樣依舊艱難,我再也忍不住讓這小小的身軀再如此忙亂,於是,我像掙脫一樣逃出傘外,匆匆言謝,幾下她的模樣,便一頭衝向雨中。
後來,我一直沒找到適當的語句去形容我當時的感受與心情,直到又一年的初春,我正獨自漫步在林間小道上,看著重重綠浪漾開,被斑駁的陽光打出層層鱗浪,當我沐浴在新春以我的享受時,一湧墨綠以我震撼,也許是一枚榕樹的種子,在不經意的風吹裡,落在瓦磚上,斗轉星移,樹根穿破了瓦房的頂部,將根扎入泥土,終於,樹屋合一,在這燈紅酒綠的城市,如出一轍的瓦房高樓裡,就像霧霾裡的清新,著實讓人心生暖意,不禁暖上心間。
是啊,那一把小傘,那一雙小手,那一張稚嫩陌生的臉龐,在這個人人行色匆匆的小城,是否正像瓦磚上的綠意,在不經意間在心頭漾開,最終成就一片林蔭,就像初春時那棵盤虯的老榕樹,給這城市冷漠的線條上加了一筆濃重的色彩。
這就是埋沒在冷漠人性裡的善意,它會在不經意間抽芽成長,也許只需一片陰雨,或一塊瓦磚,便能喚醒它,便能漾出無限的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