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遠山蒼翠欲滴,賞秋菊清高淡雅,觀流水飛花翠玉,喜躬耕壟畝,醉賞夕陽。
揮袖乾坤,一轉身,遁守山林,吟花弄月,開始了對人生的大徹大悟。這就是隱士的作風了。
朦朧,就是他們的詩。他們把眼中的世外桃源說得美妙絕倫,引得無數文人雅士垂涎欲滴。殊不知這群近視者的可悲之處。
近視,使刺眼的陽光變得溫和。內心的近視,是他們逃避勢力而黑暗的官場,把自己麻醉在幻想的烏托邦。
他們的確近視了,他們看不到,或者根本不願看到那些在陡壁險崖中經歷挫折,劈荊斬棘,最終憑著不屈不撓和曠世之才登上榮光寶殿的鬥士,卻在不多的挫折中喪失了鬥志,沉醉欲虛幻之中無法自拔。他們既不甘於急流勇退,也無力拼到功成名就之時,就在無奈之中選擇逃避,那便是投入自然了。
忘卻失意,逃避不快,小小的自慰帶來多大的享受啊!
余秋雨說:“他們消除了志向,逐漸又把這種消除當作了志向,於是,十年寒窗,博覽文史,走到民族文化的高坡前,與社會交手不了幾個回合,便把自己埋進一座孤山……”
竟是巧妙的自欺欺人,朦朧了山水,也近乎朦朧了世人。
我提倡不為五斗米折腰,但遺憾陶翁為何不鬥爭到底。與其感歎世風日下,倒不如去努力改變它,哪怕因此而犧牲;與其退一步海闊天空,倒不如成風破浪,直掛雲帆。
《論語》裡,隱者桀溺對子路說:“滔滔者天下皆是也,而誰與易之?且而與其從辟人之士也,豈若從辟十之人哉?”
不想清高的隱士身後竟埋藏著些許懦弱,面對龐大的黑暗勢力,他們是有心殺賊,無力回天,無法放著膽子“知其不可為而為之”,於是選擇了不與世俗同流合污的捷徑,或放下烏紗帽,或揮揮衣袖,之後歸隱山林,留下“隱士”的美稱。
然而,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做自家事的隱士對別人,對國家又做過什麼呢?他們近視了,只能看到眼前的利益,只看到自己,收自家的麥,釣自家的魚,種自家的菜。對於天下百姓的饑寒困頓,他們又能做什麼鬥爭呢?
隱士多近視,捋一長袖在身,逍遙地走向竹林深處。
遠處炊煙裊裊……
以上只是個人愚見,僅是對多數隱士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