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跳著婀娜多姿半遮面的妖嬈舞步緩緩的挪移,帶著光的魅影,繽紛錯雜在生命的痕跡中。長裙飛揚,她仍轉著腳尖,卻幡然察覺早已曲散人離。
時光它執著時間的法杖,引我在夢中回到那段小學二年級的日子。風逐著雲的魅影,把雲絲絲縷縷的抹散,塗在湛藍的天空中。陽光微醺,又是個暖意融融的下午光景,教室裡空蕩蕩的只有陽光在桌上跳躍,還有澄藍的窗簾如裙裾飄揚。我哼著小曲,蹦跳著跑到他桌前,拿起靜靜躺在桌上的作業本,辮子一起一落地歡快回家。
他是我的上任同桌,小垚,常常在操場裡赤著腳爬到小樓的最頂上,招呼我也一起上去,炎日下兩個孩子坐在屋簷下頂著太陽一起聊天嬉鬧,汗水浸濕了衣裳,然而也浸著無數的快樂。
他學習不好,曾經總是嘻嘻哈哈地在我好不容易靜下心來時趴在桌上問我一道白癡題。可圍棋是他唯一的愛好,不久後學校中的下午就再沒他的身影,據說每天都去棋室和高手們一決高下,於是他的作業也只好我幫著帶回家。夕陽西沉,天空的火燒雲如海濤般洶湧著、翻騰著,在雲腳處閃著熠熠的光,嫣紅灑滿了整個天幕,這時候的我站在馬路邊,踮著腳,翹首張望遠方那輛白車。接著,小垚便從車上跳下來,白衫輕揚,踏著熹微的霞光,烏潤入墨的發,還有唇邊那抹輕盈如雲的微笑。接過我手中的作業本。借這個遊子,就又可以一起在小花園裡多瘋跑一會兒,或者乾脆支起架子兩家一起燒烤……
天真的日子像是爛漫的秋菊,不招展卻美麗奪目,不沉寂卻素淨淡雅。然而再洋洋灑灑的秋菊終有花瓣委地的那天。就像是他也匆匆地從那個熟悉的學校離開,他圍棋業餘九段,於是他父母便毅然決然地讓他離開了這個不繁華卻溫馨的小城,送他一個人去北京學棋。都說時間是把雙刃劍,一個人的時光讓他愈加堅強努力,也更早地接觸了世道滄桑。
四年來,每年的新年都會和他互相噓寒問暖一番,他問問我的初中生活,我也和他聊聊他一個人在北京的歲月。也許童年時光的摯友才是心底最深的慰藉,我們好像從不陌生。
那個深沉的黃昏,大片大片的紅色把剛剛有星星之火的城市映的金色一片,橙紅的餘暉下,他的電話突然打來,他的聲音變了,四年前稚氣的童聲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渾厚質樸的聲音,按耐不住的確實顫抖中的興奮。他告訴我他回了我們這座小城,並且給我帶了禮物!我飛奔出家門,在約定好的街口見到個男孩,他憨憨地笑著,皮膚棕色如美國西部的土地,樸樸素素地站在那裡,看見我時臉上掠過一絲驚喜。他笑著依舊像多年以前那樣扯著彎彎的嘴角:“不認識我了?我是小垚啊”這是小垚?!這還是從前那個小垚了嗎?是的,他眉宇間依舊閃著點點星輝,只是眼眶深處是看不透的深邃的黑曜石。那段黃昏時光,我和他快樂地談著小城的變化,只是他更少語,只是聽著我滔滔不絕的講著,更多的是成熟和滄桑。不符合他十四五歲本該過著悠哉公子哥的年齡。但我堅信,無論是變化千奇,友誼的長度都會是一輩子。
時光,求你別這樣無情,把我童年最好玩伴的臉上刻上磨礪的痕跡。都是孩子的時候我們都一樣,一樣天真,一樣單純。可經歷了兩段不同的時光,我梳著齊耳短髮在浸滿陽光的教室裡讀書,他卻一個人在幽暗的京城底層奮力拚搏。依舊聯繫著,彷彿時光尚近,可是這無情的時光執著時間的利劍,那個叫歲月的動人女子已在鋒利下冰冷。時光把相似的人拉得好遠好遠,回首往時,才發覺已時過境遷。
時光錯影總會不同的生命中刻出不同的痕跡。時光它本就是巨浪,我們只能順著它的方向飄泊,而歲月卻是岸邊絕美的景色,妖嬈嫵媚。縱使無法永遠留在眼前,卻可以永遠珍藏,永遠如花開在心靈一隅。
吉林長春朝陽區吉大附中初二:周婧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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