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宇宙沒有坍縮之前,恢宏的跨越是截止的,深邃的躍度是無法勘測的。
——題記
對於我,人們口誅之,然心愛之。
似乎我有難以抗拒的魔力,誘惑了千百萬人作我忠實的fans。捫心自問,我並沒有不可饒恕的滔天罪行,從未想過讓任何人成服於我。恰恰相反,我良心的初衷給人們在勞作的間隙帶來輕鬆和娛樂。如果我有任何私心的話,日月可鑒雖然也渴望得到人類的青睞,卻不願意這種青睞轉化為極端的眷戀——玩物喪志。我沒有華麗的外表,張揚的個性,火柴盒的造型使我在美學上也不會有太大的價值,在下便是聲名顯赫加聲明狼籍的——麻將。
宋人說:凡有井水處皆可歇腳,借此說柳永的詞盛於世,尤嫌有過余處。我卻可以仰天大嘯,絲毫沒有大言不慘
地說:凡是人家處皆有麻將!這聲音足以蕩於那廣闊無垠的藍天之下經久不息且蕩氣迴腸。
以手扶膺,我為自己風靡當今抱以長長的感歎。這就是唯吾獨尊的年代。
人們長時間陪伴在我周圍,從晨曦初露到暮色四合,又從暮色四合到晨曦初露。我頻繁地被拾起和放下,鏗鏘做聲。他們很不禮貌地用猥褻的眼神大量我,還不時地傳來刺耳的謾罵與拍打聲……昏天黑地,然後把我堆砌完畢,在不厭其煩地重複以上的動作。手起手落間,鈔票飛滿天。時間一長,有人正襟危坐,有人心浮氣躁,洋洋之患於得失。挑燈夜戰,哈欠連天,仍不捨離我而去。
我是大眾的寵兒,我匪夷所思地充當起人們交際的橋樑。在唯吾獨尊的年代,一個不搓麻將的人可能會被視為異端,遭排斥和孤立。正如一個不吃玉米的人到了印第安部落只能食不果腹的道理。實際上,我妨礙了工作,人們可以為我忽略工作,卻不會因工作而忽略我。我只是一個數字遊戲而已,我也琢磨不透我怎麼有如此大的魅力
手是上帝賦予人最有靈性的東西,它體現出智慧的光芒,它可能創造所有的奇跡。我有幸觀賞到各式各樣的手,只是我看到它們正在虛度光陰蹉跎歲月。我經歷了一幕幕的鬧劇,諧劇,悲劇,背負著重重的罪孽感,遭受了雨點似的譴責和非議。我並不以“唯吾獨尊”的強盛而沾沾自喜,反而我願意灰飛煙滅,斷子絕孫。
暮靄蒼穹,萬戶搓麻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