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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要是敢踏出這家門,你以後就永遠別回來了!”
伴著這聲怒吼,姐姐絲毫不猶豫的踏出了家門,把所有的怒氣順帶著關門聲一同發洩出來。父親眉頭緊鎖,臉因難以抑制的怒火而變的通紅。見姐姐走後,又對在沙發上啜泣的母親斥道:“這就是你教的好女兒!”
語落。父親轉身,長長的吁了口氣,走向了房間。半響,又是一道關門聲,似乎把這個家震得支離破碎。
客廳內迴盪著關門的回聲、母親輕輕的抽泣聲以及姐姐那未曾帶離的傷感。
我已記不清這是姐姐第幾次離家出走了。或許她、他們早對這無法拼接的感情表示麻木了。
我一直認為我是這個家最瞭解姐姐的人。因為我和她是唯一一個有共同語言的人,至少在這個家。我們愛在這樣的夏夜裡,躺在一張床上,聊著那些不著邊際的夢想。愛在這樣的夏夜裡,做著那個年齡孩子們該做的事兒。
事與願違,有一天我終於明白姐姐心中那抹淡淡的感傷。
那天,姐姐將一直難以啟齒的中考分數說了出來。的確是讓人難以啟齒的三百多分。一向脾氣不好的父親當然止不住對姐姐的打罵。
姐姐的叛逆心理也再也容忍不住了。
“你們給過我什麼,從我一出生就把我丟給外婆?而妹妹確實一直跟著你們,為什麼?我也是你的女兒,你們知不知道這讓你們覺得羞愧的三百分是我帶病考出來的!?”
姐姐這番話無疑的震撼著我,震撼著父母親。
我知道,姐姐從小都是在外婆家長大的,只有假期才會偶爾回家來。而我,幾乎從小就未曾離開過父母。但我從不知道原來我從未珍惜過的幸福是姐姐一直羨慕卻難得到的。
這天放學回家,小姨又來家裡了。我藉著在客廳看電視的名義,有意無意的偷聽她和爸爸的對話。從中,我知道姐姐現在在雲南,因經濟貧竭想向小姨借錢。姐姐就是這樣,永遠不會放下尊嚴去求等著看自己笑話的人。即使他是你最親最親的人。
父親一直很沉默,指間白煙纏繞。一旁的小姨則訴說著姐姐的現狀,最後見父親沒說什麼也就準備起身走了。
見小姨準備走,父親趕緊追到門外,從錢包裡抽出所有的錢給了小姨,說道:“你寄給她吧!別說是我給的,不然她不會要的。”
晚上我給姐姐打了通電話,她說,她在追求自己的夢想。她要證實給一個男人看,她會成功的……
驀然發現,對我來說我與姐姐的距離,無非只是一個省的跨度,一條電話線就可連接的對話。殊不知,父親與她的距離卻是永遠無法精確的經緯度,埋葬在心中永不曾說出的感傷……
廣東深圳羅湖區深圳市文匯中學初二:早早早夏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