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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古老悠遠的歌曲,一下子把我拉回了那片綠悠悠的荷塘……
那片荷塘在淳樸的鄉下,在我上學的路上,很大,從鄰里的小山坡上看,就像一塊方方正正的手帕上繡著許多綠色的圓花。
躍出水面的荷花開得早,初夏不久就開了滿滿一池,一瓣瓣的向中心攏著,猶如初生的嬰兒展開了笑臉。粉白色的荷花挨挨擠擠的好不熱鬧,簇擁在一起,不是艷麗的鮮紅,而是不濃不淡的粉紅,不過柔,亦不過剛,剛過易折。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翻飛的蜻蜓就像是小時候追逐飛躍的竹蜻蜓,與白天的追逐嬉戲不同,這會兒,都靜靜的立在荷花上,隨荷花輕輕搖曳。偶爾幾隻躍立在蓮蓬上,透明的翅膀輕輕扇動,帶著皎潔的月光,一點點落到荷葉的圓盤裡,聚攏了半池月光。
荷葉盛落了幾滴走失的的雨滴,映出半輪月盤,柔柔的風一吹,搖曳了滿池的花,吹散了月盤。
猶記當年堂姐牽著我去上學,走過田野畔的那條小路。還不到五更天,天沒亮,月亮也沒有一點要下去的意思,斜斜的掛在夜空。我們鬼鬼祟祟的蹲下來,打著老舊的手電筒,在荷塘裡找青蛙。它們總會靜靜地伏在荷葉上打盹,偶爾用舌頭一伸,一卷,一縮,蚊子便會瞬間消失不見,鼓鼓的腮幫子,綠色的外衣,在荷葉上神隱了。
一聲蛙叫劃破夜空,吹響了號角,陸陸續續的叫聲此起彼伏,成了大合奏。
荷葉下家養的鯉魚在荷葉下穿梭,影影綽綽的月光輕柔的灑下來,鱗片上反射出清冷的銀色光芒,夢幻一般輕輕籠罩著,像是極淡極淡的霧。躍出水面的鯉魚翻身一挺,竄入水中,尾巴大力一甩,不見了蹤影。
我撿起一塊圓扁的石頭,捏在手心,食指扣住邊緣,與水同一平面甩出去,在水面輕點三下,沒入水中。緊接著,有一塊石頭躍上水面,輕劃幾下,也沉入水中,只是不出兩秒,又躍出水面,停在了浮萍上。
“在幹嘛呢?”哥哥咬著麥穗,隨手撥弄著水面。
“沒有。”我搖搖頭,繼續尋找破碎的月光,一點點拼攏。
月光輕勾水面的波瀾,泛起點點波紋,清輝把周圍映成一輪彩色的光暈,由淺而深,若有還無。
風吹得有些陰深可怖,“沙沙沙”的聲音就像有野獸潛伏在這靜謐的月夜。
荷塘啊荷塘,你是否倒映出了我的模樣?
初一:黑白流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