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年開春,海子重新回到了昌平小城,百無聊賴的海子在與同是寫詩的青年作家葦岸聊天時,總是顯出孤獨寂寞之感。
葦岸極其欣賞海子,他認為海子操縱語言好比樵夫操縱斧頭。
葦岸瞭解海子,他本人亦身陷於昌平這種壓抑的環境中,海子孤獨,那是因為海子與外
界接觸得少,沒有機會和別人經常交流的緣故。
因為工作上的關係,葦岸把海子介紹到了昌平文化館,利用業餘時間給館裡的學員們做些簡短的培訓。
很快海子的才華學識吸引了文化館的一位女性工作者。這個女孩子年齡和海子一般大,從學校畢業已有兩年,有一定的工作經驗。
海子是作為一名大學教師的身份給學員們開課的,他的地位被人尊重。同樣,這個女孩子也尊重他。
1987年2月份,海子為她寫了首詩:《獻詩———給S》
誰在美麗的早晨
誰在這一首詩中
誰在美麗的火中飛行
並對我有無限的贈予
誰在炊煙散盡的村莊
誰在晴朗的高空
天上的白雲
是誰的伴侶
誰身體黑如夜晚兩翼雪白
在思念在鳴叫
誰在美麗的早晨
誰在這一首詩中
S對於海子無微不至的關懷使心情沉鬱中的他感受到了很大的溫暖。這種溫暖上升到一定溫度,產生無比的愛的熱量,聚集的熱量暫時滿足了海子對於感情的需要。
生活中,S是海子的大姐姐。S比海子懂得生活,懂得人際交往,懂得為人處世。欲想飛翔的海子能從S身上找到夢幻。
海子從S那裡得到的幸福,足可以把他創作長詩的激情點燃。他的激情被S一次次昇華。
他於早先開始構建長詩《太陽·斷頭篇》完成後,中間停歇了一段時間。接下來宏大的場面構築因內心的矛盾和心情的低落一度中止。
接下來便是完成了《太陽·土地篇》和《太陽·大札撒》的一部分,《太陽,你是父親的好女兒》完成於1988年,其中,《太陽·詩劇》是寫寫停停,停停寫寫,前後共耗費海子三年時間,時間是從1985年至1988年。而《太陽·弒》從1988年6月13日始創作至同年9月22日結稿,時間最短,也只有三個來月。
最後一部《太陽·彌賽亞》從1988年11月21日開始創作,到他死時仍未能完結。
《太陽》系列詩作,海子共寫了七部,稱《太陽·七部書》。駱一禾先生在談到這樣一部對海子影響十分重要的詩作時,這樣形容它:
“《七部書》的想像空間十分浩大,可以概括為東至太平洋沿岸,西至兩河流域,分別以敦煌和金字塔為兩極中心,北至蒙古大草原,南至印度次大陸,其中是以神話線索‘鯤(南)鵬(北)之變’貫穿的,這個史詩圖景的提煉程度相當有魅力,令人感到數字之美的簡賅。
海子在這個圖景上建立了支撐想像力和素材範圍的原型譜,或者說象徵體系的主輪廓(但不等於‘象徵主義’),這典型地反映在《太陽·土地篇》(以《土地》為名散發過)裡。在鑄造了這些圓柱後,他在結構上借鑒了《聖經》的經驗。這些工作的進展到1987年完成的《土地》寫作,都還比較順利。”
1987年下半年,他開始構建《太陽·大札撒》篇。
這是基於對養育的黃土地、河流、西藏的感受,組合、提煉而產生的史詩。
它與尼采的哲學有異曲同工之處。美的外觀本質上是人的一種幻覺。用日神的名字統稱美的外觀,產生了錯綜複雜的幻覺。而藝術形而上學是與日神精神和酒神精神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