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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臨近春節,虹姐和我一起買紅紙寫春聯。在商店裡,我對老闆說:“麻煩拿些新的,這些破了。”老闆卻皺了皺眉頭,怔了一下,“真是學生啊!”,他歎了一口氣,“這沒事!還是不懂啊!”
真的是不懂嗎?為自己寫春聯挑好一點的紙錯了麼?還是在商店中不能任意選購呢?如果是以前的我,一定會賭氣永遠不來這家商店,但我現在卻清楚知道,這只是商店老闆推銷的手段。
我開始驚異於自己如此輕鬆地識破老闆的詭計,是不是,我真的長大了?這長大了,到底是什麼?
也許就只是和爸媽出去不再要這要那;也許就只是不會面對打了自己妹妹的鄰家弟弟,氣沖沖得擼起袖子;
也許就只是會笑娃娃們的天真和幼稚:也許就只是在回首時,會笑自己的無知,卻又犯下一個又一個無知的錯誤;
也許就只是一種再被誤解時不急著辯解,再被刺傷時不去躲閃的心情;也許就只是無怨無憂,只有一種單純的希望。
這就是從青春中剛走出的長大麼?不知道如何會這樣,卻記得青春中所有的刻骨銘心,所有的淚痕,無形的快樂。
只是這些(所有的成長不都需要這些麼)促使我長大了的,在我這美妙的時刻環繞著我,變成了透明的月光,給我透明的憂慮和惆悵
我由此動搖著:真的是長大了,還是,僅僅是長大了的青春?
(二)
中午聽媽媽說弟弟妹妹的趣事。
“哲哲與民民、林林一起玩,民民問哲哲數學考了多少分,哲哲說考了84分。民民撇撇嘴,說:‘嗨!你還都沒蒙對啊,我都蒙對了。’這時林林說:‘這都上五年級了,還蒙!不會就是不會!’”
我不禁一笑,媽媽接著說:“我就問林林英語怎樣?沒想到林林說:‘別提了,全都是蒙上的!’”
一句話我不禁愕然,引得記起往日與虹姐一起學習的故事,我們又何嘗不是如此?前幾日,振濤告訴我,“大人們說話就像我們一樣!”那麼,大人們是不是也發現這群少年和他們一樣?
這世界最吸引人的地方不正是它的相同與不同麼?站在他們的旁邊,令我們想起的,可能只有這若有若無的、這在同樣美好的時段裡一聲熟悉的歡喜和驚歎。此刻的我們,怕已是站在時間的彼岸。
也許當我們在長大一些後可以才曉得那時有多麼的美好。但,“回顧”固然讓我們明白過往的種種、讓我們重溫過往的悲歡離合,“回顧”卻讓我們錯過今天的美麗。
就算我是長大了,就算我還是你說得稚氣未脫,只要我願意,日子就可以成為一座富饒的花園,不管日子是今天,是昨天。
只不過,就算我真的長大了,我仍寧願相信青春期裡一味的純潔和想像。
(三)
都說“物是人非”,何嘗沒有“物非人是”。
當我、振濤、草明、呆呆今仍聚在一起,二中仍舊。可去年呢,是誰在我的左右?前年呢,我們又都在何方,連一點點的感知尚在胎動中。現在環顧,隨我們一同淌過青春成長這河的人呢?他們是否仍在我們的身邊,還是因為我們的無知早已無法挽留?“歷經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我們不得不去珍惜身邊的每一個人:爸媽親人,同學朋友,老師長輩,甚至是記憶了一段經歷的事物。
時間流逝,有過激昂青春的我們總要長大。誰沒有令自己動容的事,或許是春日的歡喜,或許是夏日的狂歡,也許是一個眼神,也許是一話一段路程,但,真的要再耽擱於記憶?不,這樣說似乎有些殘忍,但回憶只能在時間之外。所以讓我們的不捨也在時間之外吧!當我老去,再想起這段歲月,還能在哭處哭,在笑處笑,那麼這就足夠了!所有的苦痛和不快,所有的幸福和快樂過去,這是一個新的起點,一張潔淨的白紙。
明天,明天還要上路!我才18歲,看來這場辯論結果是我青春的長大。這樣更好,因為我的長大仍有許多次。如果你和我一樣,青春已經長大,就讓我們一起進入下一個繁華紅塵!
泰安二中高二:陳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