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般寒冷,北國冰封,料峭亦然。一望千里滿目皆是銀裝素裹,陽光闖不過積雲趕不走北風,只藉著皚皚的白雪捎來刺痛雙目的晶亮。天空,總在人抬頭仰望的那一刻揚灑一把柳絮般的雪幕,飄忽間四下滾落,和深冬的雪擁抱在一起凍成剔透的冰凌,引得路人四仰墜地,自己卻笑的一片明媚。
春城無春,打小兒起便是如此。這春,猶如待嫁的女子般滿溢著矜持,非要待春暖花開才拿開掩面的琵琶。枝頭的綠意總是在一片雪白中悄無聲息的孕育,待到曉風殘月之時便來一個千樹梨花開的奇景。讓晨練的人頓感驚異。春誠的春意總是如此爆炸一樣的來,四季輪迴的法則在這裡總是執行的這般突兀。嫩草已破頭而出,可伸出口袋的手分明還存有一絲涼意,
這春來的拖沓,像酒桌上的常客,推杯換盞之間,看的人酒醉了。推開窗,分明還是一派隆冬的光景,可明天又的確是立春的日子。總是奇怪這萬物要如何復甦,也許江南的春和那江南的小囡一樣操一口吳儂軟語,斗轉星移間潤物無聲。不似這北方的春,矜矜盈盈中便已四散炸開流芳滿世。
春已至,這一刻總是撩得人心際遼闊。滄山渙水,四季春秋,這種等待難耐間又有一份甜蜜,惹的人不溫不火,似怒非怒,好像看著即將破殼的雞雛一般,恨不得伸手助一臂之力。春寒,迎面而來,又拂面而去,讓人微笑,去祈禱光風霽月,河清海晏的日子。
春的腳步如此復沓,可春卻又世理所當然的一年之計,彷彿,也世記憶的源頭。此時總又一場淒冷的風雪馳騁在心頭,就像那不可預知的未來和無法追隨的過去。春,總要伴隨著一些喜慶一些浪漫一些憧憬一些明知飄渺卻非要朝覲的信仰。明天,又是那個該吃春餅的日子,也許只有捲進一絲春寒的春餅才顯得更爽口,更沁的如絲入扣。就像小時候站在雪夜裡,手捧哈氣,笑嫣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