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冬天是「溪谷少人民,雪落何霏霏」,南方的冬天是「老柘葉黃如嫩樹,寒櫻枝白是狂花」,家鄉卻是介於兩者之間的「殘雪壓枝猶有橘,凍雪驚筍欲抽芽」。
家鄉的冬,從十一月開始逐步浸染在我們的生活中。十一月中旬,有的人已經圍上圍巾,戴上口罩,在稍顯冰涼的風中疾走。秋天未被風吹落的樹葉,再也無法經受住凜冽的北風,耳畔是北風呼嘯的聲音。北下的寒流,逐漸侵蝕了颯爽的秋日。街上早起的人少了,人們哈著氣,搓著手,縮了縮脖子,呼出的氣如同煙一般,晶瑩的白中摻著縷縷的淡灰,妖嬈的纏繞而上,又散開在寒氣中。
家鄉的冬不會很冷,在下午兩點左右,稍偏的太陽投射下的光線,撒在身上,猶如罩上一件金黃的蟬衣,暖洋洋的,若是曬久了,臉頰上便被渲染上一層淡淡的黃色。背光看,整個人彷彿人間天使,身邊籠罩著一層光色的光暈,連髮梢也會被映成金色。
今年的冬天,雪下得有些早,十二月初左右。雪不大,但對我們來說,卻已經是欣喜若狂了。今年的初雪下於夜間,早上推開窗,外面是一片白茫茫,寒風還呼嘯著,捲著雪花翻滾。一不留神,一片雪花溜進家中,落在窗台上,真好看,渾身晶瑩,乍一看,是白色,細看,又是半透明的。雪花很快就融成了雪水。外面的樹上積著雪,樹在寒風中發抖,看來它們並不怎麼喜歡雪。雪來的快,去的也快,兩天後,雪已然融化,可我們仍沉浸在雪帶來的樂趣中。
家鄉的冬,不寒,不暖,華而不實,會永久是我最愛的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