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習慣在太陽很好的時候趴在有一大片光班的桌子上用鋼筆在紙上沙沙地寫出我內心的感受。因為這個時候,心裡的陰霾才會釋放。我自己也會喘口氣。
我幻想著自己筆下支離破碎的世界,哭泣悲傷充斥著我世界的主色調。卻發現那是一種無法企及的高度,我的憂傷無可取代,我的幻想不可比擬。如此殘缺的世界,完美究竟有多遠?我不只一次的問自己。結果總是“很遠很遠”我一遍一遍的麻醉自己,“完美的天堂,轉身就會到達。小麥,轉身失敗的話,也只是一個教訓。相信自己,只是恍惚,不僅迷惘,也曾憂傷,迷惘中尋找失去的純真,憂傷中找回清澈的自己,不曾為世俗的黑與灰所玷污的自己才是真正的小麥。”
抬起頭,看著依舊蔚藍的天空,低下頭,踩著依舊厚實的大地,可現在只剩下我一個,孤獨的守望。
喜歡雅麗很久了,喜歡那樣的一個女孩子,乾淨透明,為夢想而戰。會踩上腳踏車繞過大半個城市去尋找她的新專輯,放在CD機裡面,在黑夜靜靜一個人的時候,靜靜地聽她的歌,一邊聽一邊傻笑,找到些許溫暖。那個時候才不用自欺欺人的隱瞞自己的孤單和脆弱,一種莫名的感動,那樣的女孩子真得讓我心動。
安蜜說:“小麥是一個多愁善感的女生,小麥是一個很能折騰得女孩,可是為什麼小麥的文字會有淺淺的憂鬱呢?”為什麼呢?說實話,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憂鬱。
我每天要喝一瓶紅茶來提神,我喜歡紅茶的味道。我每天會在日記本上寫一些廢話,來記錄我零散卻快樂的日子。我每天要做好長時間的作業,寫到手脫臼,寫到人都虛脫。我每天要騰出一點時間來看書,看《中學生博覽》刊《地下鐵》看《oneday》我會在看書的時候聽歌,聽《向日葵》聽《黃小花》聽《決戰二世紀》
會在週六的下午踩著腳踏車去很遠的婆婆家補習數學,卻怎麼也不願意聽媽媽的話去只有幾步之遙的老師家去補物理。我可以在語文上拿到很高的分數,可是物理卻連一半的分數都過不了。每一次在分數面前,我內心的痛苦在一點點的擴散,以致擴散到整個心房。那麼乾淨的卷子上面有著我秀氣的字跡和不堪入目的分數,小楠總是很心疼得看著我:“小麥,別和自己過不去,物理,算了吧。”我看著小楠,眼中含著淚,搖搖頭,小楠會拍拍我的腦袋,幫我擦去眼角多餘的不爭氣的淚水,小楠總是搖著頭:“小麥,你是一個倔強的乖乖的怪怪的孩子。”不知所措,一片茫然。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不再安安靜靜地聽媽媽嘮叨那些已經飄散如煙的往事。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學會裝酷漠視媽媽的目光。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學會騎上腳踏車,桃李這個讓我窒息的家。
在一次又一次的打擊之後,我堅定地說“我自己選擇的路,跪著也要走完。”那個時候天總是很藍,小楠總會很開心地望著我,那時真是幼稚單純的可愛。
我拚命的蛻變,一次又一次忍受撕心裂肺的疼痛,努力讓自己接近理想中的完美,卻發現理想中的完美,很容易讓我失去什麼,僅僅是那一份單純的美好嗎?恐怕不是。
過往如雲煙,皆然,此時彼時,此岸花開,彼岸花敗,一切在未知中待續。迷惘蒼涼,無法完成。眼中的傷痕,該怎樣去掩飾?要怎樣去彌補犯下的錯,我的迷惘中透出憂傷,轉身才發現殘缺也是一種不完整的完美。一個華麗的轉身才發現失去了什麼。哦!我已經逝去的十三歲。
灰飛煙滅,試著做回我最完整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