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草地,碧綠無垠。沒及腳踝的青草不斷與鞋子發出「沙沙沙」的聲音。
漫無目的地漫步在這裡,有那麼一瞬間,想留在這兒,永遠與藍天綠地相伴,彷彿能忘記所有不悅與壓力,閉上雙眼,沐浴著和煦的陽光,想要和它融為一體。
「姐姐,你看!」稚嫩的童聲打斷了我的遐想。
應聲望去,一個小小的人影映在草地上,草已快接近他的腿肚。小小的身體,小小的手,小小的腳。卻有一雙忽閃忽閃的眼睛,多那裡,可以映出這個世界。
「怎麼了?」我蹲下身問道。
「看。」他用手指著空中。我不解,循著他的手指望去,盡頭是藍天,點綴著朵朵白雲,緩緩移動。
「看,起風了。」
「看,起風了。」過去的記憶被重新拾起,短髮少女漸漸清晰。
過去的我,一直很矛盾。總是擔心這擔心那的。總是糾結一些選擇。同學之間也像隔了堵牆。
孤獨像陰暗的籐蔓,慢慢爬上心臟,悄無聲息的蔓延開來。
面對它,我逃避。我待在人群中,使自己看起來很合群,很快樂。但當人群散去,我便一個呆愣地待在那。
於是,我開始接受它,甚至偏執地為我就是與大家合不來,不如自覺一點,遠離大家。
那時候,我做什麼都是一個人。孤獨的籐蔓佈滿了心靈,一層一層,封閉起來。
一切如同編排好一樣,我隨著劇情的發展而發展,你也如同注定要出場似的,改變我。
我渴望朋友,你就來了。
那天,你帶我到頂樓去,坐在石凳上,你對我說:「看,起風了。」我看著腳下延伸至遠方的建築,才發覺風的存在。
「只有在高處,才能有這麼好的風。平常,都很少有呢。」你雙手張開,興奮地晃著腳。
「我們是什麼關係呢?」突然被這麼一問,我支吾著說不出話。
你看著我卻笑了,「在我眼裡,你總是獨自一個人。那麼,我期望的,就是成為你結伴而行的那個人。」你說完,我就呆了。你期待著我的答案,我卻感覺自己不受控制,只聽到了一名話:「當然是。」這一年終於過去了,這段孤獨的時光也終於過去了。
你好像一陣風,吹開了我心靈上的籐蔓,看,起風了。
從那以後,過去的我消失了。我開始和你一樣,去改變更多的人,更多需要風來吹進他們內心的人。
我抱起弟弟,說:「看,起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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