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水鄉,河道如織,裊晴絲吹來閒庭院搖曳春如線,清流汩汩,斜疏有致間的微波疊影像極了眉眼裡你年輕時的模樣,靜嫻溫婉。
許是這如水的江南,總是帶著些氤氳的濕氣,靜了你的性子,一舉一足間都透著微微的嬌意卻又不失了江南水橋般的沉穩。你啊,質樸的堪比白牆青瓦的江南。
記憶中,你的前額兩道彎眉極淡,細細的眉毛柔柔的順著兩側,像傍晚時分家家戶戶煙囪裡冒出的縷縷炊煙,淡淡的散開,小巧細膩的鼻子溫潤如玉,彷彿櫻花瓣的雙唇總是悠悠的抿起一抹暖心的笑,你的雙眼是最多情的,永遠帶著江南的柔光艷瀲,是質樸的容顏。
傍晚,夕陽總帶著幾分醉意,緩緩睡入江南的柔波,白日裡喧囂的青石街道映上了不突兀的橘色火光,白牆青瓦間的水道依舊不緊不慢地載著高蓬烏船划出條條波紋,你蹲在河道邊的石階上,一下又一下的錘擊著手中的衣物,雙手纖細,指尖輕觸水面帶起了幾滴晶瑩,撩起衣袖,擦了擦額際沁出的汗珠,幾縷青絲緊附在你的肌膚上,那時的你雙眸上的睫毛捲起微妙的弧度,身上粗布織的青色大褂隨著身子的幅度搖曳著,只見你用那雙白皙的手握住衣棒尾端,用手捏著衣角,在水中滌盪開來,轉而微微一帶,將衣服放到了石階上,接著繼續敲打揉搓,你的雙手有著紅紅的酥意,水花濺濕了藏青的布鞋,也濡濕了我的雙眼。
或許該喚聲姑姑,你的笑靨溫暖如花,只是那份堅毅,那份樸素,怎麼形容。
於我而言,有你在的地方總帶著無聲的畫面,你總是那麼淡,卻又那麼沉重,就像這江南。外婆曾說,你是最讓人心疼的,一個人擔起了一個家庭,獨擋了一面風雨,你卻笑笑不語。
手執一杯茶,指骨間透著青白,玉瑩瑩的指尖輕點杯蓋,茶香悠然,裊裊騰開醉意,你輕啄一口,笑道:“茶香,水苦,可這苦中卻透著暗香,人生何嘗不是如此。”言罷,笑著放下杯子,遂走了出去。
水鄉依舊,古城依舊,或許一切會變,但不變的是淡然的質樸。
初二:林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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