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年如不斷地鎖鏈環環相扣,尼羅河畔,滾滾黃沙緘默千年。風沙呼嘯,淹沒了千年的白雲蒼狗,卻剝蝕不了斯芬克斯看似冷峻的面孔上若隱若現的微笑。
她在笑什麼?
智慧超凡的古埃及人民為雕塑她的軀體共耗費了多少年月?這個問題已不可考。我們只知道,斯芬克斯與埃及文明的關係密不可分,他幾乎親眼見證古埃及的整個文明史。
她是法老神權的絕對象徵,是古埃及人民智慧的結晶,是法老王幕忠實的守衛者。可惜至高無上的帝王已經逝去,博大精深的古代智慧亦盡數失傳,於是,唯一的象徵便是王墓的守衛了。
於是,我恍然大悟,原來古埃及人一切的智慧均是為死者服務的,古埃及的燦爛文明不過是“亡者文明”!
可不是麼?回想起初識古埃及文明時,給我們深刻震撼的不外乎三樣東西:金字塔、木乃伊和壁畫。金字塔是法老的陵墓,木乃伊是法老的屍骨,而壁畫也是畫在墓室牆壁上的!
曾欣賞過圖坦卡門的金面具。這件艷驚四座的稀世珍寶使用了高純度的黃金、寶石和超乎想像的製作工藝,豪華得令人炫目。可誰能想到,他居然是戴在一具噁心的“鹹魚乾”臉上的!
也曾為王墓中可怕的詛咒而瘋狂。那些死狀詭異的考古學家,究竟招惹了何方神聖,以致死於非命?更令人恐懼的,是古埃及人扭曲的認知——居然為了守護已逝者的殘骸便不惜剝奪活人的生命!
把冷冰冰的石頭作為他們的象徵簡直再恰當不過!
難道文明不是生命的專利麼?難道智慧不是為生命進步而服務的麼?為何能夠為死者穿金戴銀而搾乾活人的血汗?可笑的埃及人吶,竟一直為自己燦爛的“亡者文明”而沾沾自喜!
文明的積累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文明的結束卻可以如此戲劇性,當智慧全部鎖入死者的墓室,“亡者文明”的墓穴卻遠沒有那麼奢華。黃沙羞愧的緘默了,斯芬克斯的嘲笑自此凝固在歷史的漩渦裡,三千年!
行吟詩人的口中從未傳唱,賢者的卷宗裡從未記載,陵墓的壁畫也未曾註解,結局卻早已注定塵封。
文明永遠為活人服務,“亡者文明”永遠只屬於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