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入地思考得到的只是傷感。古人云:“難得糊塗。”想必古人也是經過無數個碾轉反側的夜晚思慮過度而惱恨思想的可怕。思想是無止界的,僅憑一個大腦怎能窺盡世間萬事。其實,世事是繁雜的,正如宇宙的無垠,我們過多的思考人世只會令我們更加厭惡人世。人世有真、善、美,假、惡、丑。真善美是合理的,假惡丑亦是合理的,如你再問假惡醜的合理之處,再深究下去,恐怕真善美也有問題了。何為假,何為惡,何為丑,人性的真善美能在屠宰場看見嗎?殺雞、吃雞是自然注定的,何為人,不是我們能左右的,從我們知道世界是由各種原子、粒子構成時,從我們知道世界是運動時起,我們應瞭解世界是殘酷的。其實也算不得,殘酷理應為人的自我感受,人類其實一直活在主觀感受中,這也是思想誕生人類的結果,沒有思想用我們的話說是低等的。
現世是一片鬼哭狼嚎,可以想像一片雜而無章的高音低音充雜在耳間。古來,自然有許多可以歸隱靈魂的地方,可或一山一水,一源一池,一廬一廟,盡在樂而不彼,思而不乏的境界,也或淡泊,但不強以做作。假若思想也是另一種形式的肉體,我們無疑是一座傀儡。思想無罪是一種托詞,而我們是帶著罪惡的行經而為人,有罪是思想不經意的產物。不規定思想為何物,任由他到東與西,南與北,天與地。但洞穿的世事多了,則免不了考慮人生,萬物。以曰:“何為人性”,因而懷疑萬物,思想可以離開肉體很遠,而身體不能,縱然一時獨處一身,本性也不時地流露了,於是矛盾可以來了,但這也是本質。魂不附體應是一種更高的境界,靈魂可以矛盾與身體,即使你有所收穫,痛苦也難免伴隨而至。思想讓你明白萬物不過一堆雜物,堆砌在一起,壘起一座高牆,雜的井然有序,而一塊石頭也是井然有序的,但裡面的裡面原子間電子間的不斷撞擊,看深了也是一縷柔弱的風。
崩潰只是瞬時,但不免是必然,到達的境界深了,要解決的始終無法解決。思想會理智地說給你聽:思想無限大,可承載有限,人始終不可太過瘋狂,你無法跟思想搏鬥,思想是一件無法預料的寶物,是有靈力的,你開啟了他的極智也必會吞噬你自己,可以喻為走火陷得越深就越危險。所以說畫家和作家都有精神病,因為他們的境界已不屬於常人,同一境界的人可視作常態,膚淺的人說他們是精神病。可憐他們無法擺脫世俗,但他們還有點幸福,他們不願選擇擴寬思想,甘願隨世而行,被世俗馴化,還能享受世俗的七情六慾。所以那些詩人們和作家和所有思想複雜的人們,用自殺來選擇拋棄思想的可怕;海子臥軌,三毛自殺,顧城舉槍自盡,梵高自虐………
這些人我祝他們幸福,他們也應是幸福的。世上快樂大致分為三種:糊塗的快樂,七情六慾的快樂和死亡的解脫。死亡是另一種形式的快樂,但也是最無可奈何的快樂。詩人們太理智而不能糊塗,而那些非淡泊無以明志的是中間雜七雜八的追求雨露陽光的雜草。詩人難得糊塗,而糊塗非常人能有,於是有了裝瘋賣傻,而有的詩人是真的瘋了,像食指,他可以糊塗得快快樂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