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鐘聲再次響起,每個人都整裝待發,迎接又一個縈繞著鞭炮聲的春節。而我,卻再度過樂二零零九年的十二分之一之後的此刻,才彷彿從沉睡中醒來。
時間彷彿依舊停留再一年以前,在初中的校園裡,和熟識的同學們並肩為中考奮戰。任何有關中學時期的記憶,都被快樂打上了深深的烙印。
過去的半年,一往如常的短暫,卻出人意料地非同尋常。六個月的時間,讓我感覺像是過去了六年。六個月裡發生的事件,就像是囤積了六年的進行壓縮,省略了中場休息的時間。一個緊跟一個地被塞進我的腦中。中考,補課,軍訓,開學,然後就是適應陌生的環境還有漫無天日的學習。高中的生活,意味著一個星期難得的幾個小時的假期,一個星期和親人幾個小時的團聚,和終日教室,寢室,食堂的三點一線。幾近封閉式的學習讓我喘不過氣來。面對身邊強大的競爭對手,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壓力。在遭遇到種中困難之後,無助的感覺就想瘋長的籐蔓,緊緊地扼住我的咽喉。我無法言語,只是默默流淚。
朋友說,好久都沒看過我笑了。我苦笑。也許,我們到了高中是注定要失去些什麼的吧。
本來就喜歡幻想的我現在逐漸喜歡在課堂上開小差。經常,在老師講得繪聲繪色,同學們奮筆疾書時,我的思緒就會不由自主地亂飛。腦袋裡一遍又一遍地放映著初中生活快樂的畫面,懷念那時的我可以因為朋友一句淘氣的玩笑話笑上一整天,可以每天和爸爸媽媽一起幸福地生活,可以有時間和朋友門商量怎麼度過假期,是去爬山還是乾脆到誰的家裡去狂歡一場。可是,那樣簡單的快樂對現在的我來說竟已成為奢求……
朋友說,我是個愛懷舊,愛傷感的悲觀主義者。
每每我從懷舊的思緒中抽裡出來,都會看到周圍的同學還保持著一顆顆異常清醒的頭腦,將自己“埋葬”在浩瀚無邊的學海中。於是,倍受刺激的我只得不情願地拿起筆,融入到這一片安靜的學習氛圍中。
每次我都會傷感地想:也許如此多愁善感的我根本就不屬於這個現實的世界。如果可以,我只原找一個安靜的,不為人知的角落,我會蜷縮在裡面,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是,事實上這個角落永遠都不會存在。
然而,在我的幻想中不經意流走的時間嘲笑我。它嘲笑我的傷感,嘲笑我的悲觀。他說我的悲觀是對未來的放棄。它嘲笑我,比賽還沒有開始,就讓自己輸在了起跑線上。之前有一個關係很好的朋友,剛上高中,爺爺就去世了。他受不了這個打擊,逐漸消沉了。分科之後,我和他一個讀理,一個從文。我知道讀文科一直都是他的意願。後來,聽和他同班的一個朋友說,他現在上課從不聽講,作業也從不按時完成,已經完全淪為一個“壞學生”了。我愕然了。還記得他一臉幸福地對我說爺爺是這個世上最疼愛他的人,還記得他說他會以後會對爺爺很孝順。看到他現在的樣子,我真的很心痛。我對他說,如果我可以,我願意用掉全身力氣去幫助他。無論什麼時候,只要他需要我的幫助,我都會不顧一切地幫助他。
現在想起自己對他的承諾,不禁啞然。一個連自己都覺得無助的人,還有資格給予他人幫助嗎?我連給予的能力都沒有啊。
記得那次我流淚了,心中的悲傷絕堤,眼淚也流得洶湧。好友在我身邊輕聲喃喃道:“小倪是最棒的,一定要相信自己啊!”是啊,我怎麼能連相信自己的能力也失去了呢?不然,我要怎麼讓自己,還有身邊愛我的人後快樂起來呢?
夕陽西下,我站在故鄉的河岸邊,疊一隻藍色的紙船,讓它承載了我全部的悲傷,順著水流向遠方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