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拘指母,精打細算,從初一到現在,父親已有四年沒有打過我了吧。高中的生活又苦又累,讓我對未來感到擔心。我心想,如果我考不上大學,以後又怎麼對得起自己的父母。
小時候,我非常調皮,自認為從來沒有得到過父母的關愛,我也不需要。中學的生活,使我想起了同學們唱的一首歌謠:“讀書苦,讀書累,讀書還要交學費,上課又要打瞌嗑睡;要被打,要被罵,不如參加黑社會……”不錯,這首歌謠很管用,對我來說,自己從喜歡看書發展到了偶爾看書,最後發展到了看見書就會產生反感。我整天和“大哥大”們在一起遊山玩水,有時候還曠課逃課了。我想,反正父母又不關心我,愛護我,對我的成績向來不聞不問。別人看見的,只是我我偽裝的一面,我總是笑他們“愚笨”,笑他們“無知”,北我哄得團團轉。
紙裡終究是包不住火的,真相終於被他們知曉了。那段時間,每天放學回家,我總是把書包往椅子上一丟,腳上的鞋子一扔,接著向床上一撲,身子一轉,手指向電視一按,“哇塞”,我情不自禁地叫道:“精彩武打片《少林武王》開始啦!”
那天同樣如此,只是天上少了個太陽,陰森森的,連他們說的話都是陰陽怪氣的。我把書包往椅子上一丟,鞋子往床腳一扔,急忙打開電視,只見屏幕上出現“精彩節目《少林武王》正在……”這句話還沒有說完,父親三步並作兩步跨到電視機前,只見一個手影從電視邊飛過,屋裡馬上就鴉雀無聲了。
“爸爸,您怎麼把電視關了啊?精彩節目已經開始啦!”我著急地說。
可是,父親好像什麼也沒有聽見似的,頭也不回地帶上門跨出去了。
“我的好覃志哥哥,千萬別讓我錯過看你和奸臣童大保的生死決鬥啊!”我一邊焦急地打開電視,一邊向上帝祈禱。
“你趕快給老子把電話關了,以後再讓我發現你看電視,我非把你的命割了,”外面傳來了父親驚天地的怒恐。
“我看看電視又怎麼了嘛?”我傷心地說。
“怎麼啦?”父親一腳躅開門,憤怒地說,“看看你考試的成績,才二三十幾分,這樣下去,你不如趁早滾回老家去,扛著鋤頭幫老子下田去幹活。”
“罵得好,每天回家,作業不做,書也不看,整天只迷戀看電視,和社會上那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我明天把電視賣了,看你去看什麼,”母親也趕來火上澆油。
我咬緊牙關,怒目而視,待父母走出房間,我氣極敗壞,緊緊地握著拳頭,往床上狠狠地打了又打,又是一腳踹過去,“啪”地一聲,椅子倒在了地上。
我在心底狠狠地說:“等你們老了,再來嘗嘗我的厲害。”
“精彩的節目在……”一次,兩次,三次……我實在忍無可忍,終於“火山爆發”了,與正在關電視的父親大戰了一場。因“敵強我弱”,最後以失敗而宣佈結束。
一氣之下,我帶著悲痛的心情離家出走了。我彷彿來到了一片陽光下,像一隻飛翔的小鳥,過著自由自在的生活。可是,好景不長,沒過幾天,我把錢用光了,對於身無分文的我來說,隨時面臨著死亡的危險。黑暗的日子包圍了我,我的世界陰森,恐怖,淒涼。我獨自走在冰冷的大街上,想起了以前的日子。
“小時候哼著歌曲哄我睡覺的是母親,幫我洗衣服的也是母親;我做了錯事,告狀的人是哥哥,分我午飯的也是哥哥;懲罰我的是父親,給我賣玩具的也是父親……”冷風破心而入,我忍不住打了個寒贊,心裡也有一分薄薄的淒涼。
“飛飛,跟我回家去吧,”忽然,我聽見一個聲音。這聲音太熟悉了,我轉過頭去,只見一個佝僂的影子出現在我的眼前,在淡淡的燈光下,顯得有些恐怖,淒涼。我驚呆了。
“飛飛,我們都很擔心你的,我們已經出來找你好幾天了”這種熟悉的聲音再次把我驚醒過來。沒錯,她確實是母親。
沒等我回答,母親早已站在了我的面前。這時,我才看見母親老淚縱橫,而且頭髮也白了許多,在燈光下,發現一絲絲亮光。看著憔脆的母親,我忍不住哭了。我知道,這完全不是一個三十幾歲的母親,而像一位花甲老人。
回到家裡,父親還在等我們吃飯。我做在桌子邊,不敢看父親。
“這幾天,沒有餓著你吧?來,這些豬肝都是為你做的,”父親把豬肝夾在我碗裡說。我悄悄地斜著眼,發現父親的臉變得蒼白,聲音有些沙啞,而且頭髮也斑白了……
我哭了,短短的幾天,時間竟然摧老了我的父母。
“父親神情地看著我說:“飛飛,我們只是說了你兩句,你就受不了,要離家出走。我們不吃勞苦地幹活,為的是什麼?不就是為了多掙點錢送你讀書嗎?就算你藏在天涯海角,我們不惜一切都要把你找回來,因為你永遠都是我的兒子。”
我無語疑咽,斷斷續續地說:“爸爸,您們……老了。”
“世界上最痛苦的是情是什麼?就是我站在你的身邊,卻不知道我愛你!”父親忽然老淚縱橫,顫抖的雙手放下了碗筷。
頓時,彷彿有一股熱流衝進了我的心令。是啊,我們真的不需要父母的愛嗎?嘴強能說明什麼?只能說明我們更需要父母的愛。可惜,這種近在咫尺的愛,卻被我們認為是無情,是不懂心。在此,我想對別人說:“當我們渴望得到別人的愛時,是否想過我們也把愛給了別人。世界上有一種無私的愛,哪個人能給我們這樣的愛?只有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