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萬物,哪怕是人生、水杯、水,都是有聯繫的。
少年時期,只喜歡漂亮,酷炫的太空杯。它有著流線型的身軀,不規則的形狀,簡約輕便的蓋子。杯子裡很少有白開水的影子,而是甜蜜的飲料:芬達、七喜、鮮橙多……少年不知愁滋味,人生百味也只是嘗到了甜。天真無邪,充滿了夢幻,不服管——就像那裝著甜蜜飲料的太空杯,凸顯著個性,放飛甜蜜夢想。
不久,到了青年時代。還殘留著一點點可愛的稚氣,但更多的是成熟感。不再去迷戀果汁汽水,而是愛上了啤酒,特別是烈性啤酒。至於啤酒的容器,首選大號的啤酒杯。好不容易熬完了學習生活,但又在求職中處處碰壁。本以為憑一張學歷就能“闖關東”,但現實開了個無情的玩笑。看身邊的二流子個個混得如魚得水,心裡便妒火中燒。只有歎息,只有借酒澆愁,讓酒精撕扯自己,尋找生不如死的消極快樂。在年輕氣盛的青年時代,總是被社會耍來耍去。而自己只能像啤酒沫,氣得冒泡。
終於找到了工作,推翻了周扒皮似的老闆,坐上了頭頭的位置,過上了富足的生活。但是,白髮卻滋生了一撮。光陰不等人,原來被別人叫叔叔,現在叫大伯。轟轟烈烈都過去了,現在只有商海沉浮。一切都淡了,因此喜歡上白開水。不再喜歡花裡胡哨的杯子,而喜歡無色透明的柱狀玻璃杯。信奉平淡是真,看穿世間浮華。不是和尚思想卻勝似和尚。
最後老了,思緒不再飛揚,心情也不再激動(一激動可能就是心臟病……)。無牽無掛,四大皆空,卻還殘存點“老驥伏櫪,志在千里”般的志氣,但心有餘力而不足,唯有借茶水的悠遠給自己些滿足。空而無望的玻璃杯只會讓自己更憔悴,從而選擇了很匠氣的紫砂壺。沒了活力、沒了脾氣。看老伴燙髮、穿短裙、套長靴,還美名其曰“俏夕陽”時,除了“浪費”什麼也不會說。唉,就讓茶水伴著老化的思想吧。
或許,還能記起那杯和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