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古至今,森林一直溺愛著人類。
森林彷彿就像是人們夢裡祈禱的神靈一般,無數次拯救了他們,又無數次寬容了他們。在很久以前的遠古時代,一個叫人類的傻小子出生了。很不巧,生不逢時,這時地理環境惡劣,到處都有荒涼的平原和險惡的峽谷,人類無處可去。這時,森林收留了他,給了他清新而又微潤的空氣、充足的食物水源以及一種安定平和的家的溫暖。森林把人類看作自己的孩子,但人類並不這樣想:他先是毫無節制地向森林索取一切,接著遷出了森林但並未放鬆對其的掠奪;到了現在,森林早已被剝奪得體無完膚,身上到處打上了她的孩子親手造就的鋼筋。而森林她絲毫未停止對孩子的愛,仍像小時候一樣一次次原諒他們的過失,仍用少得可憐的資源填飽那張永無節制的嘴……這像是一個淒美的童話。
但由始至終,人類都一直包圍著森林。
人類對森林的戰爭從未真正的停止過。在很久以前的遠古時代,從人們無意中發現那神奇的“火”以及駕馭火的最佳引燃物——木頭開始,人類便開始了對木頭的收集——當然,那時候只是收集腐敗的樹枝。可幾百年的時間轉瞬即逝,人們完成了技術上的革新,對木頭的渴望愈加強烈。他們自然就不會只滿足於那些“屍體”,很快就開始了對活樹木的進攻——或者將這種單方面的入侵稱作掠奪更為恰當,因為樹木既不能逃跑,也不是強大的戰士。世紀輪迴,人類社會的科技和思想領域發生了大的“技術爆炸”,民主、進步的觀念深入人心。但這並不能使人類休戰,這時木材不再用於工業和軍工製造,而是轉變為身份地位的象徵,進軍傢俱製造業了。堂堂的“地球元老”、少數最古老的生物之一的樹,竟被它的小輩、晚它九千六百多萬年出現的生物所踐踏、屠殺。整個田園詩式的過程充滿血腥與殺氣。
從今往後,我希望森林能包圍人類。
我並不主張讓森林反攻人類,來個新帳舊賬一起算——當然,只要他們樂意,還也並不過分。我並非此意,試想我們作為地球上的生物,沒有資格將其他鄰居趕盡殺絕,而其他生物想將我們趕出地球,也沒有道理。我只是想讓我們能給予森林更多的尊重與生存空間,讓他們與我們共同在這片沃土上共享肥美的養料和生存之樂,從而做到“包圍”一說。在這時,某些市區也許會對他們所謂的廣闊綠化面積津津樂道,認為這便是人與森林的和諧了。但在我看來,那只不過是變相的利用和褻瀆:那些馬路旁的行道樹,也只不過是人類用來吸附煙塵尾氣的工具罷了!
如今,聽聞本市將創建“國家森林城市”,我既喜又憂:如果這次活動真能為這些無私的奉獻者們提供多些生存空間,自是祝福;可若又只是給這座城市多增加幾座“吸塵器”,不創也罷!如果是真要創造“森林城市”,便要做到“林中有市,市中有林”。當然,這勢必要人類讓出自己所佔有的一定空間,還需要各種政策的支持,而且對人類的益處可能並不會立竿見影。但我堅持,人類以自我為中心、自以為是的時代已經湮滅了。現在,是時候該向我們的恩人報恩了,是時候該為這顆行星上的其他兄弟姐妹留下一些空間了,是時候該讓我們卸下沉重而絢麗的衣裝,拂去一身的傲氣和無知,重歸乳母——森林的懷抱了!
即使這場生存之戰繼續,我仍堅信人類最終會被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無私的物種俘虜。不過到時候,還是讓我們享受這些蔥蘢欲滴的“敵人”的包圍吧!
初三:陳雨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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