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女孩子的記憶中,都塵封著一個關於白衣少年的片段。那表情,或安逸,或欣然,或沮喪,都會牽動於心。誰家有汝初長成,在那樣明媚的年華里,明眸皓齒,玉指修長,衣袂生風。彼年豆蔻,那一抹白衣翩翩的印象,是否勾起了記憶深處的故事,語笑嫣然,歎問誰家少年,與時間有染?
翻開記憶的畫屏,或曾經年少,在放學歸來的小巷,在春遊時的水塘,在秋後的打穀場,在迎風疾馳的單車上,白衣翩翩,平靜地闖進你的眼簾,如一抹馨香襲擊蕩然心谷,流芳永年。
那時,我們十五六歲,即使是在課堂上,也喜歡把目光瞄向窗外,遠遠地看著籃球場上少年的身影。然後把怦然跳動的心緒悄悄隱藏,若無其事地從他身邊經過,欣賞著他汗流浹背後的酣暢,在眼底記下流年的印象。
如今,光陰荏苒,歲月已經過濾了青春的痕跡,只剩下周圍那些體態悠閒、神情漠然的同事。彷彿只是一夜之間的事情,我們都不再年少。
於是,我們告訴自己,從此再也沒有人,能夠將白襯衫穿得如那十七歲少年般好看。
偶而在街上遇到白衣少年的身影,禁不住駐足相送,猶如癡人般看著回憶從眼前劃過,空留一腔感傷。總有一些東西,盤距在靈魂深處,讓你無法釋懷。
只是,那終究只是回憶,僅此而已。
誠然,曾為記憶輾轉,在某個時間段,在某個地點,也曾驀然回首,癡心人逢素心人,無須塵世疼憐,也願風雨並肩。相遇如花開,別離如花謝,花開花謝始於輪迴之道,細香微度,驚艷超凡。也許,多少喜悅和悵惘,都曾為相遇的剎那芳華而震懾而俯首,豐富了彼此的記憶。
唯願那時,即便我是你眼底忽略的風景,而你卻成為了我的整個夏季。似水流年裡,所有的過往,疼痛、歡顏、悲傷、愛恨都化作了夏日雨後的荷,我以一夕記憶,綻放滿生暖意。
入夜,看著自己,彷彿看著一片樹葉在風中飛舞。這個人間,難免光怪陸離,我知道,沒有誰可以永遠把日子過得行雲流水。但我依然相信,走過煙雨平湖,掠過歲月山河,總有一種方式適合自己,那些歷盡劫數、嘗遍百味的人,會更加純粹而乾淨。時間永遠站在你身邊,作為一個旁觀者,看著你浮沉。而所有的過程和結果,都需要我們自己來承擔。
忽而很落寞,羨慕那些風餐露宿的趕路人。以蒼天為被,大地為床,心靈在長風中洗濯,心思在天地間浩渺,心境在穹宇中沉澱。要多難得,我們才能遇到心想事成的自己,又要多幸運,我們幸福地像一個白癡。
很久很久了,沒有觸碰自己喜歡的事物。我的長笛是否還可以吹奏出那時的愉悅,我的畫筆是否還可以勾勒出曾經的瀟灑,我的文采是否還可以描述出那時的壯闊,我的雙眸是否還可以倒映出曾經的美好?記憶若在,我絕不許自己老去,也許,我們永遠都走不出自己待的洞穴。
“風從草葉上劃過/露珠睡醒了跳下來/像遺落的小星/愛情,地平線一般遙遠/聽露珠訴說心事/那時你還在/不知寂寞不知愁/我守在河邊/每天,每天,拾撿你折好的紙船/穿著白色的襯衫嗎?/初戀,還有長長的眉眼/別走近,我在小心翼翼地採擷/每一寸,你駐足過的地方/盛開著大朵的雪蓮……”
你是誰的白衣少年,明眸皓齒,有修長的指尖,衣袂翩翩,讓歲月悠然?
高二:滄海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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