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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蚊帳從昏暗的天花板上拖下來,包圍著我,彷彿是細狹的監牢而我幸運的成為了囚徒。強忍著雙眼還未失效的粘合力,努力坐起來,只是感覺全身的骨骼像散架了似的卻在我起身時重新拼接,“咯咯”作響。
環顧四周,均勻的呼吸聲此起彼伏,連晨光也聽得慵懶了,呈現不出一絲線條和影子。看著這一些陌生而熟悉的面孔,我似乎清醒了,原來我已高二。高一還未來得及記憶,就已經被匆忙的時間翻過去了,甚至連惋惜的閒暇都不准有,過去了就過去了……
站到地上的時候,只有我一個人。我倒是習慣早起的,因為我喜歡安靜,喜歡沒有人叨擾的時間,可以看書,亦或寫寫作業。即使宿舍內有些昏暗,但我知道在簾子的後面藏著陽光,只要拉開窗簾,一切都會變得清晰明瞭。
以前,一直聽別人說,“高一比較辛苦,高二相比最閒,高三最苦。”我一直相信著,努力熬過了高一。可直到現在上了高二,我才知道並非如此,總覺得還是高二苦些,畢竟我會有之前從未有過的累了,甚至累到會賴床,卻又不得不強忍著爬下床去,然後拚搏……
或許是因為同處於同一時空的坐標裡,所以相遇是不可避免的。和朋友們再次相遇,總覺得很快樂,但這快樂卻是紫色的,因為這快樂中總夾雜著些憂鬱的情愫,但還是免不了要聊上幾句,於是,你看那欄杆處,你看那拐角里,嘰嘰喳喳的……
“你在哪個班?”
“416,你了?”
“我……”
聽到這些聲音,心情總是晴朗的,無論怎麼講,都證明我們當初的友誼,斌沒有被風吹散,沒有被雨淋濕,而是想種子一樣成長,那根愈深了。
總是會看到大家重逢的喜悅,笑容像花一樣,但我注意到阿敏卻老是拉著一個長臉。後來知道她是因為在實驗班連一個可以交心的朋友都沒有,看著大家三三兩兩的在一起,心裡就總會不舒服。我在想,實驗班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呀,當然我也想進。但是,現在看看阿敏的沮喪,才覺得自己是多麼的幸運。是啊,我們一直追求的到底是什麼?真的就是像“實驗班”這類的名利嗎?未必吧!我們當初或現在追求的不過是父母、虛榮與壓力的集合體,而我們到底在最求什麼,那或許是我們一生的課題吧。
阿敏,別再沮喪了,無論在哪裡,記得我們與你同在!
時常碰見曉婷,於是總要相跟上同回,她總說,“覺得看見你特有親切感”。老實說,我也是。之所以親切,是因為自己剛分的班還十分陌生的緣故吧!不過我還記得當初剛認識你的時候,尤其是軍訓的時候。天剛下過雨,操場上那些低窪的地方總留著些老天爺流不完的淚水,而我們卻在走正步。別人都躲開了,而咱倆卻傻子一樣故意踩到水裡,濺起水花……現在想來,當時的確有些可笑,但卻十分溫暖,不是嗎?
當然,還有阿雯和++,我的老同桌們,想我了嗎?想想我們那些被時間偷去了的日子,心裡總是暖暖的,很踏實。每每想到你們,想到那時的我們,總不由得發笑,但之後就是惆悵呀。我升職有些後悔在高一就認識你們倆,為什麼不是高二呀?那樣的話,我們就能坐兩年同桌了。
我一個人走在沒有盡頭的黃昏裡,望著之前走過的路,歎息著遠行,最後被那失魂落魄的夕陽虜獲了,消失在那不刺眼的光線裡……
我的427,我的班,該說一聲“再見了!”
山西太原清徐縣清徐縣徐溝中學高三:歸塵——趙曉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