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聽上去是一種用美妙無法形容的弦音,它不比墨畫的古樸,那種古樸是用墨的顏色堆砌起來的,而文字,純純靜靜地來自它本身,來自心靈深處那一片空谷,沒有幽蘭,只為給你更大的流轉空間。
可是,有時候突然覺得,文字更像一朵花,一朵追隨美麗的花,只因為某個種花人的花分外妖嬈,所有的人都學著他的樣子給自己的文字穿上本該不適合的衣服。有時候在想,我們一直都很喜歡淡淡憂傷的文字,可是真有那麼多的憂傷去烘烤我們嗎,還是為了達到荒蕪殘破後揪心的效果?為了得到極盡的殘缺的美?憂傷的文字,讀得多了,就像看現下的台劇,一個套路,很完美的效果,卻很疲憊,像穿著高跟的鞋,走在冗長的石板路上,極盡酸痛,卻必須被迫前行。這樣真的好嗎?
文字是我們內心美麗的容顏,讀它的時候,應該像是躺在水裡一樣恬靜。它應該純淨的像是支離破碎裡陽光穿過燕尾在靛藍色水中的迂迴,乾淨,澄澈,舒服,柔軟。我真的害怕,文字會被傾墨一樣渲染,把這些平靜的感覺換成讓人難過的揪心的基底,再偽裝成影的光暈散開,褻瀆它曾經的美麗。
這種疲倦的花一樣荒蕪的文字,能夠存活在人們心中多久呢。
我們就像嵌沙的貝殼,不想在矯情的文字裡呻吟,卻又只能落在那裡,努力驕傲的看著所謂的海的驕陽,直到有一天被人們帶在山腳底下,失去原有水汽氤氳的光鮮,像被踩進土裡的百合,純淨,清亮以及自以為是的憂傷都蕩然無存,只剩殘殼和盲目。
花的美麗在盛開的初始和荒蕪的殆盡,一種是大鳴大放轟轟烈烈美的銷魂,一種是蕭索倉皇含蓄婉轉美的斷腸,只有在交集中,它才會舒適的掌握最好的仰角。
文字,可不可以也這麼舒適,可不可以在離自己最近的地方,一定有它的位置,不用翱翔,只淺笑,就是一種心神蕩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