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就覺得自己一直被困在這個無法看到盡頭的高中,行著,迷惘著。
未來,就像愛因斯坦的相對論一樣,將每個研究它的人徹徹底底的鎖死在裡面,找不到出路,卻讓人們始終熱衷於對它的探討。
高二,比高三更容易讓人窒息。雙子座的我在老師眼裡,如溪水般,靜靜的,一直靜靜的,做著屬於中學生應該做的事,乖巧,懂事。小鳴說,你就裝吧,有本事將你的狐狸尾巴讓你的那些敬愛的老師們瞧瞧,讓他們也見識見識啥叫小溪也會氾濫。我笑。在朋友面前,雙子座的另類性格始終佔著上風。不會刻意的讓自己做條潺潺的小溪,不能忍受在這個寂寞的高中始終以溫順的姿態度過。這對我來說,太過勉強。
對馬克思理論和矛盾的同一性與特殊性的日益探討,讓我學會了用辯論的眼光對待一切事物。無法將自己再變為那個只要有蘋果就不會去羨慕別人手裡的香蕉的童真模樣。懂得更多導致的最直接的後果就是我想要索取的更多。sometimes we do not achieve what we want to achieve。理所當然,得不到的失落也就更多。地圖上那些小小的被劃分著的土地,將我的眼神練就的異常犀利。用尖銳的眼光找尋撒哈拉,找尋雅魯藏布江,將自己置身於複雜難纏的迷宮裡,有時難免會想,如此廣袤無垠就僅僅被一張花花綠綠的脆弱的紙張概括了,自己在這大千世界又算得了什麼呢?
僅存的週末也被數學、英語排得如同43的大腳穿著40碼的鞋。後者是鞋的形態發生了改變,前者,讓週末發生了質的變化。殘喘著屈服於命運的生存著,把生存當作一種規則,不是我的選擇。就連想學著那些充滿睿氣的孤獨者仰望天空的機會都沒有。蔚藍的天空並不是我鍾愛的,那種一覽無餘的空洞時常讓我感受到現實的荒誕。其實並沒有刻意的去抱怨,只是覺得,總得在寂寞的高中留下一點曾經走過的痕跡。
有淚可落,卻不是悲涼。覺得冰心真的是個智者,幾個字就讓人大徹大悟。在這個不相信眼淚的世界,這東西只能淪落為安慰自己的閨中密友,謹以此來告訴自己,現在還並未到絕望的時候。歲月,悄然充當生命的證人。當自己兜兜轉轉之後又回到原地,才兀得發現過去只留下了一段冗長的空白。
我不是個笨蛋,我知道只要對過去有著流連,那麼,面對未來,就會比較軟弱。現在唯一能做且想做的事,便是以安靜的姿態悼念那些早已流逝的過往。但,僅僅是悼念而已。
放下席慕容的詩集,看她如何在滂沱大雨後,讓心靈更加的寧靜,看所有飄忽不定的雲彩,終於匯入大海。